“姚大师,这李景隆真不是你的人?”耿炳文第十七次向姚广孝问出心中的疑惑。
他不是多话的人。
只是,这个问题被他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啊。
作为武将,顺风仗耿炳文不是没打过。
他十分清楚,一旦军队溃散,战斗力那就趋近于无。
无论是五万人还是十万人,也不会比同等数量的猪强多少。可顺风到这种程度的仗,耿炳文是真的没有打过啊。
一次两次轻松取胜也就罢了。
可开战至今,每一次交锋都是他们这边轻松获胜,而且还是那种惨无人道的大胜。
他们不仅收复了整个山东,甚至已经到了灵璧城下。
这里可是应天的门户,一旦攻克这里,大明的京城应天府,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兵力方面也是,从最早的两万余人,一直打到了七万人。
这期间,就几乎没怎么损失兵力。
对方主将的一切行为,几乎都在姚广孝的预料之中。
如何迎敌,胜利之后如何追击,攻克防守最薄弱的城池,甚至很多城池根本就不用他们进攻,等大军抵达之后,那些官员直接开门投降,完全没有半点文人风骨。
就算是多智近妖的诸葛亮,也不可能把敌人算计到如此程度吧?
最大的可能性,也就只有对面的主将是自已人了。
否则的话,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啊。
“更将军说笑了,贫僧跟李景隆可不怎么熟。”姚广孝端着茶杯,一派高僧风度。
“可是……”耿炳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拿下灵璧距离应天就不远了,就算现在知道了真假,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大师,灵璧那边,您是否还有什么布置?”
姚广孝放下茶杯遗憾地摇头道:“并没有,这一次我们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其实就连姚广孝都怀疑过,驻地是不是跟李景隆交代过什么。
否则的话……
一个人再怎么无能,也不至于无能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到了最后,姚广孝还是推翻了自已的想法。
这种事,朱棣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更何况李景隆这种年轻后辈。
应天府皇宫大殿。
朝堂上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让人呼吸困难。
兵部尚书陈甲新正在奏报战场的情况。
“陛下,如今整个山东已经沦陷。叛军主力已经到了灵璧城外。如果灵璧再失守的话,应天已经无险可守。”
“微臣建议,另选贤能接替李景隆的主将之职。”
明明已经到了如此紧要关头,陈甲新却是面无表情,就好像叛军快要打到大明首都,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一般。
不是他们不着急,也不是他们心态好。
实在是朱棣最近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们失望透顶了。
李景隆统兵以来,就从来没打过一场胜仗。
这才过去多久?小半个大明都已经葬送在了李景隆的手中。
换成其他统兵将领,就算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偏偏朱棣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无论怎么失败都完全没有任何惩罚,最多也就是下旨申饬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