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又被迫回忆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英俊的面容,他迷离的眼神,他令人耳红心热的喘息……
这样桀骜的男人,竟屈服在她身下,做出今日这般行径来,撩拨得她欲仙欲死,如痴如醉,仿佛穿破云霄。
不知怎么的,心里涌出丝丝异样的甜蜜,但这种甜蜜马上又被没来由的巨大烦躁吞噬殆尽。
又羞又恼。
春儿眼皮子浅,瞬间蓄了泪,也不知道替她家姑娘委屈,还是替她松了口气。
“乖,别哭了,就当我有惊无险。”
轻挑车帘,萧茗往外探头,见快到将军府的后门了,心里不由得怦怦乱跳。春儿一瞥,又忙着帮萧茗拢好衣领,遮住脖颈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红痕:
“姑娘,咱们往后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左不过这两日凌昭忙着征兵,也无暇再顾及咱们。”
“那……”春儿欲言又止,半晌才问出口:“老祖宗的寿宴就要到了,李大人那边姑娘还要继续打算么?”
萧茗倏地攥紧帕子,漆黑灼亮的眼珠转了转,“这倒是提醒我了,李大人那里自然是要继续的。”
凌昭又没跟她表明半分心意,连个口头承诺也无,她今日所举,仅仅是一时意乱情迷,被蒙了心智罢了,左不过最终也没发生什么。
他救她的命,她还他的情,公平得很。
忽然,马车开始颠簸,春儿连忙挑起帘子一角,探出脸问:“这是怎么了?摔着姑娘可怎么好?”
车夫不方便回过头,只得一边继续驾车一边回话:“将军府后门这条街,离御河近,昨儿夜下了一宿暴雨,把土给泡松软了,路上原本铺的石砖就有些陷下去了。”
石砖一陷下去,就成了一个个坑,马车颠簸起来,春儿都有些坐不稳,萧茗自然也被颠得身体晃动起来:
“都怪凌昭,非要趁我不清醒,抓我来军营与他做这些下流的事情,否则又何苦要这样被偷偷摸摸的送回来!他分明就是故意轻贱我!”
她抿着唇,一双漂亮的杏眸带着怒意,显然不是随意说说气话。
“姑娘,扶着点,咱们就快到了。”
春儿撂下车帘,坐回萧茗身边,自己扶好,也扶着她。不知走到哪里,马车猛地颠簸,萧茗惊呼一声,都被颠得身体往前一偏,还好春儿眼疾手快,倏地拦住了她。
这一颠,只听得车厢底下都发出“咔嚓”的声音,只怕是什么车轴之类的折断了。
“吁!”
车夫立刻停下车,继而稳住受惊的马,又迅速跳下车检查地上的情况。
“出什么事了?”萧茗小脸吓得苍白。
帘子没打开,只听车夫的声音从车厢底部传过来,“都是小的该死,让姑娘受惊了。姑娘莫担心,小的看了,马车主轴没断,约莫是轮子裂了口子了。只是眼下,地上全是昨夜的积水,又有泥,只怕咱们的车轮子陷进去了。”
萧茗心一沉,隐隐不安,小声低语:“这时候马车陷了可是难事……”
偏偏今日情况又特殊,为了掩人耳目,身边只有春儿和一个车夫,即便这马车被凌昭特意换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车,可单凭一个男子,无论如何也挪不动深陷泥地的马车。
“这可怎么办?”春儿有点着急,“姑娘,这离凌府后门不过还有一小段路,脚程快些,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不如遣人报个信,让凌府的人来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