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日凌昭回府,官船说不定已经开到定州了,何况凌昭若要寻她,也会先派人去江夏。
“姑娘放心,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吴婆婆带着一众丫鬟穿过回廊,萧茗混在其中,走到西边的角门。
门外是一条暗巷,此时一辆青灰色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外面。
吴婆婆低声道:“姑娘放心去吧,后面的事,老祖宗自会安排妥当,不会有差池的。”
萧茗咬了咬唇,终究还是低下头匆匆走出了凌府的角门,上了那辆马车。
车夫一扬马鞭,扬尘而去,从暗巷里绕出来,路过了将军府正门,巍峨阔气的府邸,金字匾额“凌府”高高悬起。
萧茗掀开车帘子,回头再看一眼这府邸,心跳渐渐加快。
一年前她孤身一人跪在凌昭马前,拼尽全力也要留在这里,一年后的今天,十六岁的生辰日,她死里逃生,费尽心机才终于走出这里。
这里让她绝处逢生,却也让她惶恐不安,如履薄冰,她说不清对这里到底该是什么样的感情。
可她知道,今日一走,便就错过了一生的挚爱。
不过那又怎样,离开了便是离开了,许多事情就是结束了,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原本就不属于她。
生活还得继续不是么?
她已经完完整整拥有过他了,昨夜那样生涩混乱却又如此甜蜜。
这辈子,有这一刻,她知足了。
萧茗深吸一口气,落下了车窗帘子,不再回头看一眼。
若无意外,她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
又过了一日。
一匹快马立在龙武营,马蹄高高扬起,男子利落地翻身下马,急匆匆地冲了进去,直奔练兵场。
“将军!将军!”秉武惊呼。
凌昭刚用完早膳,正在练兵场亲自监督新兵操练,见他跑来,微微皱眉:“何事慌张?”
“将军,大事不好了,茗姑娘……不见了。”秉武说着,声音都渐渐低了下来。
凌昭一顿,脸上有一瞬的僵硬,厉声问道:“什么叫不见了?又被关祠堂了?”
秉武拱手,胆战心惊:“茗姑娘,茗姑娘好像……好像逃走了。”
凌昭脸色骤变,一把揪过来秉武的衣领,声音都拔高了:“你说什么?!”
秉武滚了滚喉结,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昨日清晨,茗姑娘给老祖宗请过安,之后又去了梨香苑和青云轩,随后便回到揽月轩,再没出来过,那两个贴身丫头也一直服侍着。可……可今日一早……”
“快说!”凌昭额角青筋都暴起。
秉武结结巴巴说道:“今日一早那两个丫头不见了,属下才发现,揽月轩里的姑娘只是跟茗姑娘身形有相似之处……”
凌昭直接拨开秉武,冲出军营翻身上马,往将军府奔,平日骑马也要一个时辰的路,今日一刻钟就到了,几乎是赶命一般的往回赶。
脑子里空落落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