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青忙问。
太后解释,“先帝尚未登基,诸子争位,后来燕王倾心扶持先帝,帮着先帝登上了皇位,登基之后,先帝许了宋云奎一片白玉简作为信物,也算是……免死令。”
先帝的免死令,那可不是寻常之物。
“先帝给予的东西,寻常人不知,但是哀家知道,当时……”
说到这儿的时候,太后稍稍停顿了一下,“若是先帝听从劝告,兴许就没有现在这样的事了。”
宋玄青愣怔,“母后规劝过?”
太后倒是没劝过,但是阿鸾早就看出了端倪。
可惜阿鸾走了,所以宋云奎逃过一劫,所谓恩怨,就是这么一点点攒下来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先帝给的这东西,能自由出入宫廷,能调兵遣将不必听从帝王,大有半壁江山之意。”
太后敛眸,“许是连先帝自己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宋玄青急了,“怎么能忘了呢?若是宋宴……”
“先帝做不到的事情,你去做,做完它,做好它,半壁江山应该收回来,不该落在这样狼心狗肺,歹毒至极的人手里,否则天下荼毒,苍生可怜!”
太后面色凝重,“玉简等同兵符,前刻饕餮,后刻如朕亲临,是太祖皇帝留下的。”
宋玄青点头,自知该这么做,可是……
“朝中不乏燕王府旧部,朕没办法全部拔除,否则内忧外患,朕……”
宋玄青叹口气,“燕王府盘根错节,驻在京都城太久,朕清除其势力很是吃力。”
若无战争,便没这么吃力。
但是南玥兵临城下,皇帝怎敢在朝中大刀阔斧的,拔除燕王府残留。
“哀家明白皇帝的苦衷,也知道当皇帝不容易,但这件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太后瞧着桌案上的白纸血色,“已然见血,就不要再藏着掖着。
皇帝得让那些不安于室之人,亲眼见着,燕王府的漏网之鱼是怎么死的,断了他们的心思和念头。”
宋玄青眉心微蹙,“朕……明白了!”
“杀鸡儆猴,釜底抽薪。”
太后斩钉截铁。
这玉简的事儿,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宋宴。
宋宴不死,大周天下难安,皇帝与太后难安,所有人……都难安!
花绪下葬的时候,大长老和月照赶了回来,二人原就在路上,女子军快马加鞭沿途去寻,因着下雨,二人当时就住在客栈里。
乍听的花绪没了,月照眼前一黑,登时晕死过去,什么都经历过,并非看不透生死,只是……历经了那么多,还以为再也不会有生离死别,谁知道生死一念。
“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你的,要好好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月照抚过花绪冰凉而苍白的面庞,泪水模糊了双眼,“你这条命,是大人和靳大夫,千辛万苦才捡回来的,你怎么敢……怎么敢说丢就丢呢?我才走开几日啊?你怎么就、就丢下我了呢?花绪……”
大长老已然老泪纵横,“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晚点走,我为什么要这般着急?我应该晚点走的。”
要是晚一点,花绪就不会独自一人面对那狗贼,就不会死!
白发人送黑发人,宛若锥心之痛,痛不欲生。
“月照姐姐,让花绪姐姐安心走吧!”
底下人一个个泣不成声。
入土为安,再不见卿颜。
“大人那里,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