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上前盘问,许是见着四人在此逗留太久,生出狐疑。
昨夜,傅九卿同她说过,不必太委屈自己,离京之事太后与皇帝皆知,你若刻意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心中有鬼,反正外人都以为,他们是为了躲避燕王府纠缠,跑英州这地方来散散心。
明珠取出怀中令牌,“元禾公主在此,不得造次!”
“公主恕罪!
公主恕罪!”
衙役赶紧跪地行礼。
这地方不知有多少年头,不曾迎来过这样的大人物了,为什么这么说呢?自从慕容家出事之后,连钦差都嫌这地儿晦气,到城门口绕一圈就走了。
偌大的城门,就像是天牢大门,内里所居皆是罪人。
“公主头一次来历城,想四处逛逛,尔等不许声张,权当不知!”
明珠冷着脸叮嘱,“记住了吗?”
衙役躬身点头,“记住了!
记住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
靳月问。
衙役有些为难,“公主,这正大门不方便进去,要不您……从侧门进?”
侧门就侧门,靳月连狗洞都爬过,侧门又算得了什么?
“荒芜了很多年。”
衙役不敢进去,只能站在侧门口守着,“里面到底有什么,卑职亦是不知,公主,您、您要不……”
靳月知道,他们是不敢进去的,也不想为难他,“你帮我守着门,我逛一逛就出来。”
“是!”
衙役行礼。
踏入慕容府的那一瞬,靳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涌动。
“你们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明明这地方你一次都没来过,却觉得很熟悉,似曾相识!”
靳月缓步走在长廊里,瞧着院子里半人高的荒草。
屋瓦已经被风雨冲刷得稀稀落落,檐角皆已败落,不见昔年模样。
“这可能是缘分。”
霜枝笑道,“少夫人虽然没来过,保不齐心里来过,梦里来过。”
靳月笑了笑,“你还真别说,有这可能!”
陈旧的木门被“吱呀”
一声推开,灰尘纷纷扬扬的落下,惹得在场众人皆是喷嚏连连,腐败的霉烂味从屋内涌出,呛得靳月直皱眉。
“这味儿可真大!”
霜枝担虑,“少夫人您对气味特别敏锐,要不……透透气再进去?奴婢怕您受不了!”
味儿的确不是一般的大,连明珠都皱了眉头。
“少夫人,您且等等!”
霜枝快速进去,推开了屋内的窗户,今儿风大,空气一流通,屋内的味儿便消散了大半,“少夫人,可以进来了!”
靳月踏入房门,偌大的屋舍,宽敞至极,想来在很多年前,这个地方应是格外气派,高朋满座,推杯换盏,喧闹声伴随着丝竹管弦之音,极尽荣华,却在转瞬间,高墙灰飞烟灭,荣华过眼云烟。
后院荒芜至极,稀稀落落盘着藤蔓,这个季节连朵野花都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