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虽说能制出百花酿,可这桃花渡……”
潘叔语气迟疑,话里透着股不确定。
“各家酒坊酿酒,酒曲、蒸酿方式、火候温度皆不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哪能轻易模仿?”
他摇摇头,似是不信。
“若真如此简单,那各家酒坊的看家酒,岂不早就满天飞了?”
凌曦笑了出来,嘴角微翘。
“这桃花渡真正的方子如何,我确是不知。”
“可若是以桃香为引,做个单一风味的‘百花酿’,那可就易如反掌了!”
潘叔一听,浑浊的眼猛地一亮。
少女也睁大了双眼。
“妙啊!”
潘叔猛一拍大腿,声音响亮。
他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嘴里叭叭不停。
“这百花酿,珍贵就珍贵在以百花香为引,各香缭乱,互争却又不掩。”
“若将这方子稍稍变动,以桃花为引,酿出的酒,比之桃花渡更甚!”
“姑娘!”潘叔老泪纵横,伏跪于地,“求姑娘救救酒坊吧!”
他身后少女也将头深深埋下。
“老朽这条贱命不值钱,可桃花渡……这酒坊不能就这么毁了!”
他跟从前坊主至今,亲眼见这桃花渡起,又亲眼见它落。
前坊主临走前,还握着他的手,叮嘱他辅佐好大小姐与姑爷。
转眼间,大姑娘与二姑娘出生,大小姐因病去世……姑爷解了赘婿身份离开。
无论他试多少次,这桃花渡是再也未酿出来过。
眼看着与各酒家解了约,伙计一个个离开。
留下的不过是陶家二位孤女,几位学徒罢了。
也有其他酒坊掌柜带银子上门,让他去别处做活。
可他不愿、不舍、也不能。
这可是他做了一辈子的酒坊啊!
既允承诺,便要守。
若是有了这新桃花渡,那姓陈手中的方子便是破烂一件。
这酒坊便能活下去!
还能活得更好!
少女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无声哭泣。
凌曦没接话,只抬眼,静静看向程及玉。
虽然她能帮程及玉解决这宴酒之事,可风泉马场那桩的确是她不对。
不如将这个情卖给对方,未来也好做生意。
她悠悠开口:“这事儿,还得看小侯爷。”
程及玉正美滋滋又倒了杯百花酿,小口抿着。
百花酿入喉,那叫一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