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谋是对纪子煊比较关照,但并不是他的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他也有自已的底线,哪怕这个人是战士的遗孀,如果一旦犯了原则性问题,他也绝不会能插手。
“参谋长,求您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着周雪妍不管啊!那些人是没有人性的,万一他们对周雪妍做了什么事,老姚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宁的!”
纪子煊近乎哀求地是看向刘参谋,和以前那个血气方刚,在演练场上累到虚脱,也坚持完成任务的男子汉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刻,刘参谋五味杂陈,终于明白邵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以前在村子上,是听了不少纪子煊和周雪妍的传闻,可那时候他始终相信自已带出来的兵,绝不会三心二意,有作风不正的问题。
但看着现在情绪激动,不顾颜面借钱的纪子煊,回想他昨天对邵瑜的态度,爱与不爱其实早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刘参谋不想再听到周雪妍的名字,目视前方,抬手挡住纪子煊后面的话,沉声说道:“你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做这种违背原则的事。如果你还想要继续留在部队里,我劝你也不要去帮周雪妍。”
纪子煊登时如鲠在喉,紧紧握拳,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种违背纪律和原则的事,就算他嘴皮子磨破了,刘参谋也绝不会帮忙,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周雪妍被那群人扣押着吧?
“纪子煊,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兵里,我就喜欢你吗?”刘参谋缓缓开口,打破此时车里沉闷的气氛。
“不知道。”
“因为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坚毅倔强,浑身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尖刀班的倒数第一,业务能力是班里的吊车尾,可你并没有放弃。那时候,我会看到你在凌晨五点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晚上也是最后一个回寝室,膝盖膜出血来,你也能咬牙冲到第一名。”
说到这里,刘参谋眼神晦暗不明地转头看向纪子煊,声音低沉道:“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已经不认识了。纪子煊,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绝不会帮你,也绝不会在你受伤后,动用自已的关系,将你调到文职。”
“纪子煊,其实从你缺席了那次重要任务后,组织就对你的表现十分不满,上面对你的处罚也不是撤销提干资格,而是复员。是我和你的老营长坚持要保你,你才有了继续留在部队的机会。这次你坚持来北平,也是我用了老朋友的关系,才让你有机会到顾遥烨手下。我以为你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最后这句话,刘参谋带着浓重的疲倦感,他对纪子煊彻底心灰意冷,同时也理解了邵瑜为何一定要决绝地离开。
这样的男人,属实不可靠!
“纪子煊,这次回去,你就在家好好反省吧。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说前面刘参谋说的那些话,是一位长辈对晚辈的叮嘱和劝解,还能让纪子煊有一丝希望,那接下来的这句,无疑就是给他们之间所有的情谊画上一个句号。
这一刻,纪子煊心慌不已,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已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傻事。
他怎么能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为了周雪妍的事去求参谋长!
尤其周雪妍还是因为在赌坊欠了钱,才被人扣押的,莫说她是战士遗孀,就是得了功勋奖章的英雄一旦沾染上黄赌毒,也照例是立即开除处理。
他张了张干涩的嘴角,想要解释,可此刻所有话都变得那样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