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生抬手示展示结结实实拷在手腕上的粗铁链:“怕什么?就算变异我一时半会也挣脱不了。”
叶新苗摆手:“出去吧。”
“这……是!”几个年轻士兵为难地看了眼彼此,还是服从命令。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此刻就剩下两人,以往在会议桌上他们总是针锋相对,像这种心平气和的情况倒是少见。
叶新苗抬脚想走近几步,就被赵国生抬手制止:“就在那吧,安全距离。”
叶新苗脚步一顿,停在了地面的黄线之外的位置,那是铁链够不到的地方。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瘦了许多。”
赵国生挖苦道:“你白发不也多了几根?”
这些天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让他们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这些天来,赵国生体重骤减30斤,此时佝偻着腰坐在桌子前,像个固执古板的瘦弱小老头。
叶新苗问他:“什么时候被咬的?”
赵国生摸摸腹部的绷带:“开会之前。”
叶新苗皱眉:“那你还同意无差别击杀所有感染者?”
“无差别的意思,是一个不留,包括我自已。”
赵国生神色平静:“你也看到了,感染者变异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们做的,只能说把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
说完,他又抬头看向叶新苗,一改之前的态度,和气开口:“你是不是认为我的想法都过于激进极端?不管是对于枪支发放还是处理感染者。”
叶新苗默认。
赵国生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沧桑:“你没亲眼见过,根本想象不到那些丧尸究竟有多可怖。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沉痛“我的家人都是末世降临那一天就去世了。
家里的保姆突然变异,他们来不及逃,等我赶回去时,只有流了一地的鲜血,以及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被啃咬得不成人样几具骨架,甚至连完整的肢体都拼凑不起来。”
“我的孙子才两岁大,儿媳妇肚子还怀着孩子,可他们没有一个能等到我回来……”赵国生有些哽咽。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可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悲痛:“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哪怕拼上我的性命,我也要将那些该死的丧尸杀光,我绝不能让这种悲剧,在其他家庭再次上演。”
发放枪支的风险他怎么会不懂,但他不愿意再看到有孩子失去父母,有父母失去孩子。
叶新苗迈出隔离区,手中多了一本厚重的笔记本。黑色牛皮封面质感冷峻,看上去和它的主人一样严肃。
那是赵国生交给她的,里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多年来在工作中中积累的宝贵经验。
告别时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对她说。
“叶新苗,你比我年轻,,谋略与见识皆不逊色于我。但有一点,你这个人太过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该果断的时候就应该果断一点。”
她有些怀疑自已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她的一意孤行是会给更多人带来希望?还是让基地陷入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