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晏辞下朝后,先去仙寿宫问了太后安好,而后就赶去了瑶华宫。
他没叫人通报。
自顾入内时,见南瑾坐在暖座上,手中握着一件来不及完工的小儿衣,正痴痴看着。
或许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南瑾失神抬头,
在目光与他撞上的一瞬,慌不迭将小儿衣藏到了鹅羽软垫后头。
脸上的凄怆一扫而空,替换了笑脸起身相迎。
沈晏辞只当没看见她这举动,
快两步上前牵起她的手,免了她的礼数。
“身子可好些了?”
南瑾点头,很快反问:“太后情况如何?”
沈晏辞道:“母后昨日哭了许久,总觉得对不住你。方才朕去给她请安时,她已是召集了后妃,要去法华殿给咱们的孩子祈福。”
“多谢太后。”南瑾垂眸,语气略带懊丧,
“可这事本就与太后无关,昨日嫔妾见太后情绪激动,心里实在难受极了。等嫔妾身子好些,定要亲自去宽慰太后,叫她莫要为了此事伤怀。”
沈晏辞有些许的动容。
他拥过南瑾,轻声道:
“你为人母,失了孩子当是最伤心的那个,怎地还要处处为旁人思虑?
太后那边有朕劝着,你不必挂心,只管养好身子,明白吗?”
南瑾点点头,顺势靠在了沈晏辞的怀中,
“皇上近日常来看望我,一耽搁就是一两个时辰。回了朝阳宫还有政务要处理,连休息都不得空了。”
她心疼地抚摸着沈晏辞眼下薄薄的一层乌青,
“皇上知道要让我养好身子,怎么到了自已身上,却不明白这道理了?”
沈晏辞静静看着怀中美人。
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眼中也已没了昨日的迷蒙泪意。
他本以为南瑾是在故作坚强,于是劝她,
“朕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在朕面前你不用逞强。若是难受,只管与朕说,别自已闷着。”
可南瑾却摇了摇头,“嫔妾失了孩子心里肯定不会畅快。但人活着,总不能一直为了不能改变结局的事情而苦恼,凡事总得往好处想。”
她侧过脸,鼻尖不经意在沈晏辞的脖颈上蹭了蹭,声音也娇弱了几分,
“嫔妾想。。。。。。或许是这孩子来得时机不对?要真是如此,那我就更要快些从悲伤中走出来,把自已的身体调理好。我相信等来日时机成熟,咱们的孩子定还会再来寻我做他的母亲。”
沈晏辞看着南瑾梨涡里荡着的笑意,唇角也不觉跟着扬起。
南瑾的乐观出乎沈晏辞的预料,但他也的确喜欢这份乐观。
不像嘉嫔。。。。。。
自小产后,沈晏辞每每去看望她,她都是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