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辞如果不许的话,柳抚山方才也说了,他心中难安,便也代表着他儿子心中难安,
在外从军的将军若不得安心,那整个军队就成了一盘散沙。
他这是无形中想要将沈晏辞一军,逼着沈晏辞再迎柳家女入宫。
不过沈晏辞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后手,于是也不恼,反倒抬手许他平身,温声道:
“柳公如此为朕思虑,朕若不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倒是朕拂了你们父子俩的一片忠心。只是。。。。。。”
他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龙案,凝眸思忖少顷,才道:
“秀女三年一选,柳公的侄女最快也得明年夏日才能入宫。柳将军在前线为国拼杀,朕也不想他因着此事心中不安。
不如这样,让新人和淑妃一样,不经选秀,提前入宫。如此也可安抚了你们父子心中的愧疚,柳公以为如何?”
柳抚山本就打着这样的算盘,一听这话,忙不迭要谢主隆恩。
可才躬身下去,又听沈晏辞说:
“只是淑妃不经选秀入宫,已是破了规矩。要再如此,岂非是要让朕视祖宗定下的规矩如无物?到时前朝言官也会对柳公多有微词,反倒不美。”
他看向柳抚山,敞声笑道:“反正都是从柳公府上出来的人。不如你那侄女先缓一缓,朕倒是有一个颇合适的人选。”
柳抚山一愣,“不知皇上是说。。。。。。”
沈晏辞扬声道:“把人带进来。”
偏殿的围帘被人挑开,
柳抚山转头看过去,
见李德全引着一低头颔首的婢女走到他身边。
那婢女先是向沈晏辞请了安,而后才向他深深福了一礼,
“老爷吉祥。”
柳抚山这才看清了婢女的脸!
是南瑾!
柳抚山顿觉头皮发麻,“皇上?这。。。。。。。”
沈晏辞不理他的震惊,仍旧笑道:
“这是淑妃的家生子,伺候淑妃很妥帖,也很忠心。朕想问问你,她从前在镇国公府的表现如何?”
柳抚山看着南瑾那张粉腮玉面,一时哑口。
她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子,又是被挑选着入宫伺候柳嫣然的。
柳抚山这会儿若敢说南瑾一丁点的不是,那便是镇国公府挑选了不入流的婢子送入宫中,更成了罪过。
于是他只得道:“南菀是臣府上的家生子,为人品行端正,又十分懂事机灵。算是府上最好的婢子。”
沈晏辞满意地点头,“镇国公府送入宫的,必然都是经了千挑万选。朕自然放心。”
他抬手随意一指南瑾,“她既然是镇国公府细心择上来的人,且而今又是宫女,不必选秀也可留侍宫中,如此一来,言官那儿也没理由议论。朕想着给她一个位份,倒也方便成全你们父子的忠心。”
“这。。。。。。”柳抚山结巴道:“皇上思虑周全。可。。。。。。可她再是臣府上细心择选,到底也是个出身低下的粗鄙丫鬟。哪里配侍奉在皇上身侧?”
“这事不难。”沈晏辞大手一挥,正色道:
“朕已替柳公想了个周全体面的法子。柳公既也对这婢子赞不绝口,那你便将她认作个义女。”
“她成了镇国公的义女,往后就再也不是出身低下的奴婢,自然配侍奉在朕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