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再次汇入主路,随车流向前,花祈夏低头摸出手机,给盛修发消息。
【花祈夏:放心吧哥,我们是去拳场参观。[敞敞亮亮。jpg]】
盛修的消息下一秒就回了过来。
【盛修:那臭小子打拳的地下拳场?】
【盛修:疯了他敢带你去那种地方?!】
【盛修:定位发我,我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盛修撤回了一条消息]
又过了几分钟——
【盛修:到了报个平安,早点回来。】
短短几分钟时间,花祈夏仿佛能从她哥的字眼中看见他在心里做了怎样一番天人交战,最后才发出这么一条——
尽量显得自已不紧张、不是控制欲强的哥哥的消息。
花祈夏笑着回了他个点头的表情包。
晚上8:41。
车水马龙的喧嚷每过一条街道就退去几分,路面开始变窄变潮湿,周围的灯光也渐渐隐匿在了彻底漆黑夜色里。
谢共秋轻车熟路地在昏暗的街巷中穿行,十五分钟过后,车灯照映的前方豁然开阔起来。
花祈夏发现他们不知何时离开了闹市区,穿过高架一路疾驰,最终来到一片接近城郊开发区的独立厂房前。
跑车稳稳停在了路边。
“这就是……拳场吗。”
花祈夏就着月色透过车玻璃去看外面的景象。
在花祈夏的想象中,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地下黑拳场,似乎和电影里一样,和脏乱破败的贫民窟,满脸横肉的纹身硬汉,以及各种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脱不了关系。
可花祈夏环顾了一周,她只看见了一栋三层楼高的红砖厂房。
周围目之所及是大片灰色的水泥地,在月光下愈发森白,可以依稀窥见无数混乱的车胎漂移的磨痕,更远的地方看得见开发区主干道的灯光。
“像我老家地旁边的抽水配电房。”花祈夏忍不住说,她仰起头,心想,就是看上去更大更高了些,同样老旧。
或许只有红漆斑驳的墙皮上混乱低俗的喷漆涂鸦,勉强能给花祈夏一点,“这地方不算正经”的感觉。
“拳场在里面吗。”
花祈夏下车站在原地,夜风渐起,她看见这栋孑立的“厂房”居然没有窗子,只正面开了一扇比她卧室门大不了多少的黑色铁门。
谢共秋走到她身边,“嗯。”
他脚下是坚硬的水泥地,如果花祈夏在这时转身的话,就能看见这个缄默寡言的男人,此刻脊背与腰腹都是紧硬的,面容冰封。
谢共秋被镜片遮挡的瞳孔正盯着那扇黑得异样的小门,靠近花祈夏的那只手掌心朝外,是一个戒备保护的姿势。
——他即将带自已的光,走入他千疮百孔的舒适区里。
手机的时间跳到了9:14。
“拳场在下面。”谢共秋恨自已让女孩现在就看见他藏污纳垢的伤疤。
可是他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