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神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林霜,你别太过分了!”
“他是昏迷又不是死了,有医生在,他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我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能事事都亲力亲为?”
“你的事情?”林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字字句句如同锋利的刀刃,“你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女人和那些无休止的派对!凌远,我真替司夜感到悲哀,有你这样的父亲!”
凌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想要用身体优势压制住林霜的气势,但林霜却毫不退缩,两人之间几乎鼻尖对鼻尖。
“林霜,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资格管我的私生活!”凌远的声音低沉而愤怒。
“离婚?”林霜冷笑,“离婚就能抹去你作为父亲的责任吗?凌远,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司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凌远被林霜的话激怒了,他抬手欲打,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旦动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堪。
就在这时,车库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两人都愣住了,彼此间的愤怒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凌远看着林霜那张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脸庞,心中竟莫名涌起一丝愧疚。
林霜也放缓了语气,但眼中的决绝并未褪去:“凌远,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司夜还在等你,等你一个父亲应有的关怀和责任。”
说完,林霜转身欲走,却在迈出几步后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对了,还有那些车,如果你真的觉得它们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那就继续留着吧。”
凌远站在原地,望着林霜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走到那些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车辆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傍晚,城市的喧嚣似乎都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悄然退却,只留下医院内偶尔响起的仪器监测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孤寂。
凌远站在病房外,手中紧握着一份未拆封的文件,那是最新项目的紧急报告,本该是他此刻最应关心的事。
但此刻,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犹豫了很久,每一次想要抬起脚步迈向那扇紧闭的门扉,都仿佛有千斤重。
正当他再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挣扎时,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边缘。
言希缓缓向他走来。
“爸。”言希的声音柔和而清晰,轻轻唤了一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也让凌远从沉思中猛然惊醒。
凌远抬头,目光与言希交汇,那双曾经游走在各色女子之间的眼眸,此刻却难掩疲惫与愧疚。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您……是来看司夜的吗?”言希打破了沉默。
凌远点了点头,喉咙滚动了一下,才勉强挤出一句:“是,我……我应该早点来的。”
言希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凌远身旁,然后把门轻轻推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味的空气迎面扑来,凌远跟在言希身后,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病房内,灯光柔和而温暖。
凌司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字和线条,成了他此刻唯一的生命迹象。
凌远站在床边,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凌司夜那张苍白而宁静的脸上,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与无力。
那一刻,所有的风流韵事、名利场上的虚与委蛇都显得那么渺小和可笑。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凌远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言希轻轻点头,眼眶微微泛红,但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不让泪水落下。
“是的,从出车祸那天起,他就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