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目眩,不过是这种感觉。
心宝一步一步的往床那边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她的心脏几乎要被身体里源源不断滚落出的石头砸的血肉模糊。
终于,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走到了床边,浑身颤抖的看着床上面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男一女。
女人容颜俏丽,虽然双眸轻闭,也能从长长的睫毛看出成熟妩媚的风韵。
此时,她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和脖子上都遍布着青紫的痕迹。
心宝经历过男女之事,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空洞无神到极致的目光轻轻的落在被女人一条腿压着的男人身上。
她的男人。
她的大宝。
那个说过“哪怕再多人,我也只想要她一个人”的人。
薄寒初。
视线,继续移动。
床头下的垃圾桶里,扔着一个还在往外渗透乳白液体的东西。
用过了的避孕套。
她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空酒瓶,发出清脆的一声。
响动惊醒了床上熟睡的两个人。
薄寒初先醒来,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心宝,眸子里流淌过惊讶和喜悦,声音沙哑的问道,“小宝,你怎么来了?”
心宝一张小脸惨败的如一张透明的白纸。
薄寒初心里一惊,刚要下床去看她,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床上的凌乱暧昧。
眸心猛地一缩。
再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时,他呼吸一滞,把床头的浴袍快速的套在身上,他下了床,狠狠的瞪着床上的女人,嗓音凌厉危险,“谁让你来的?”
那女人已经悠悠转醒,面对着薄寒初的质问也不怕不惊,优雅的坐了起来,用被子勉强遮住胸前的风光,撩了撩亚麻色长卷发,柔媚大方一笑,“寒初,好久不见。”
“是你?!”薄寒初眼神翻腾,泛着冷冷的光。
女人弯了弯红唇,“是我,”说完,她又看向了站在一旁极其颓然,又强自挺着的心宝,眼底的厌恶和憎恨那般的明显。
“雷心宝,你欠我的东西,该还了。”
心宝一怔,忽的,她眼睛里遽然变化,像是被钢针狠狠的刺扎,无数的记忆汹涌奔腾的齐齐冲进了她的脑海。
她承受不住的大喊一声,双手紧紧的捂着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的脑袋蹲下身去,胸腔里翻涌的某种东西全部聚积在一起,又急剧下沉,折磨着她的四肢百骸,每一块儿血肉,每一个细胞。
薄寒初心里大疼,他疾步走到心宝面前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心宝突然吐出好大一口血,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回到了四年前。
那时,她刚刚和薄寒初确定彼此的心意。
那时,他们快要进入彼此身体里时被薄心慈撞见。
那时,他们之间的误会接踵而来,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而差点儿毁灭了她和薄寒初之间感情的除了薄心慈成为植物人一事,在那之前,还有一个人,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
她就是和薄寒初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似乎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