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书微微颔首。
付奂便又跑了出去。
崔窈宁蹙了蹙眉,抿了口杏雨端来驱寒的茶,抬眼,直白地问裴宴书:“你在卖什么关子?”
裴宴书没有说话。
不过须臾功夫,付奂又一次进来,掀开帘子,引着外面的人往里进,似乎在搬着什么东西。
崔窈宁抬眼看过去,忽地怔住。
一树桃花被仆人捧着送了进来,桃花鲜妍,映着葱翠的枝叶,道尽了三月明媚的春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还能闻到桃花香?
错觉吧?
已经立冬,哪来的桃花?
崔窈宁又惊又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这是……”
“假花。”
裴宴书顿了顿,又解释:“我请教了工匠,在折好的纸花上作画,所以才显得栩栩如生。”
“我这几日就是在忙这个,没有躲着你。”
其实语气还是清清冷冷,平铺直叙。
可崔窈宁就是从中听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走近去欣赏桃花,走近瞧这一树桃花也很真,若不是知道这个季节绝不可能有桃花,她险些将这东西当成真。
崔窈宁低头嗅了嗅。
很香。
没等她问,裴宴书已经开口:“是香料。”
他没有解释这香料寻起来有多难得。
崔窈宁却能猜到。
换成在镇国公府找这些香料兴许不是很难,可在路上一两日功夫就找到,哪有这么简单。
她摸着桃花瓣,久久没有出声。
付奂见状,忙为自家主子邀功:“九姑娘您不知道这玩意有多难,看着简单,动手却很难。”
“我们这些下人还想帮郎君分担一下,结果不是这个不成,就是那个不成,郎君也不让我们帮忙,这几日他饭都没吃,就在给您做这个。”
“您想看桃花,他就给您做桃花,我们郎君面冷心热,嘴上说不会对您予以予求,实际上——”
裴宴书微微沉了嗓子:“付奂。”
付奂觑一眼他的脸色,顿时闭上了嘴。
的,他不说就是。
要他说主子就是太拧巴了,要不是太拧巴,送的东西,又怎么会让二公子给占了功劳呢?
你不说,九姑娘怎么知道呢?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二公子竟然是那样的人,得亏现在一切都说明白了,不然郎君多吃亏?
现如今也是,明明知道九姑娘喜欢听软话,怎么偏偏跟她唱反调,说不会对她予以予求。
要真不会,郎君何必眼巴巴地回去做这些呢?
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付奂心里止不住地摇头。
打断付奂的话,裴宴书的面皮有些不自在,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声,平声开口:“我之前说过不会对你予以予求,但是——”
青年停顿了一下,狭长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一字一句,语气清冷坚定:“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事,就一定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