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他一脸的懊悔,风千宇又继续道:“她要卖肾这件事,我也是不小心从我的主治医生口中得知,更让我意外的是,那个时候她去验血,被医生查出有妊娠现象,当时她已经怀有四十二天的身孕,若是卖掉肾脏,恐怕胎儿不保……”
“我一边怨恨着她的傻气,一边又心疼着这个可怜的女孩,所以当时便不声不响的存了五百万到她的户头,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给她,没想到她却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那笔钱……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现在仍忘不了那天恩典对自己说,风千宇是她最尊敬的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她和小旭的今天。
而他却愚蠢的认为那句话背后的含义是……
“直到前不久我回国,突然又看到恩典,她告诉我她现在结婚了,老公就是以前的男友,只不过她还没有把儿子的真实身世告诉给他,她说,她要等她老公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她能找回自己的幸福,我很替她开心,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来你就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
这些如铁般的事实,敲击着范钧刚沉重的心。
当年恩典之所以离开他,竟然是怕他为她去受苦,那个傻丫头,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
一个人去承担所有,在八年后两人重逢时也不肯将真相吐出。
猛然又回想起过以前,恩典好像多次在他面前欲言又止,是要告知他真相吗?
他万分悔恨,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次知道真相的机会?
而风千宇……这个被自己嫉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是他老婆和儿子的救命恩人。
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连这种玩笑也开得出来。
慢慢起身,他将那份房契推到对方的面前,眼神黯然无神,脸色疲惫不堪,“谢谢你把真相告诉给我,做为交换条件,这份房产的归属权从此以后便是你的,还有,谢谢你当年肯施手救了我儿子,这份恩情,来日我必会回报。”
见他转身就走,风千宇唤住了他的名字,“钧刚,那孩子是我的侄子对吧?”
已出走一段距离的背景微微停顿,许久后,他点了点头,“是的,你是他的伯父。”
身后的风千宇淡淡笑开,“既然你承认了我和那孩子之间的关系,从此后就不要说什么感谢,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范钧刚这次没再回头,但在心底,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一家人,或许,是的!
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打过去,可传来的始终都是电话留言的声音。
正在开车的范钧刚有些急躁不安,听着塞在耳中的耳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恩典的面前。
“傻瓜,方恩典你这个傻瓜!”
当电话录音打开后,他忍不住低咒着她的名字。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很伟大了是不是?你以为你独自抚养小旭,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的生活压力,我就不一点不心疼吗?你到底把我摆在什么位置上?如果真的爱我,就让我和你一起去面对那些困难,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他捏着手中的方向般,对着话筒的声音也是恨恨的,“这么多年来在我的心里始终忘不了过去,爱也好恨也好,梦里梦外都是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受了这么多苦,承受了那么多委屈,就算是再次见了面,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面对我的怒气,你只是傻傻的承受,笨蛋!傻瓜!解释一句,告诉我真相,真的有那么难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哽咽,“对不起恩典,八年前没有给你带去足够的安全感,八年后又……又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去伤害你,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听到我的留言,求你马上复机给我,我只想亲口和你说声对不起,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还有就是……为了你,我真的什么负担都不怕承担,你这个傻瓜……”
慢慢挂断电话,他期待着可以马上看到恩典,马上把她拥在自己的怀中,为自己过去的糊涂和粗暴向她亲自忏悔。
所以开车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恨不能马上就飞到恩典的公司,把那个小人儿扯进自己的怀中好好呵着护着。
刚拐过一条街,迎面便冲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截住他的去路,他被迫踩下了煞车,只见从黑色轿车里跑下几个来势汹汹的男子,他顿感不妙,见对方手持利器,有行凶之势,他跳下车,迎面便飞来一记铁拳。
也不问为什么,范钧刚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在商场上行走,难免会得罪人,所以当年他认了师傅,专心学了一阵子的擒拿术以备防身之用。
眼前几个男子虽来热凶猛,可却不敌他这一身正宗的武术功底,没几下子,便有两三个人被他打倒在地。
就在他准备拿起电话报警之时,车内突然又走下来个黑衣男子,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他竟认得,是前不久被他逼得宣布破产的程氏集团总裁程纵凯。
早该猜到,这号人物阴险狡诈,没想到竟会使出这种下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