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听到凤德文的话笑了:“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笑得很冷,让凤德文在大冷的天里出了一身的汗水。
凤德文不敢再看女儿,今天的事情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虽然他很想能保住自己,只要保住自己就可以,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什么,但让他亲口说出自寻死路的话来,他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来的:他不想被送官。
想来想去他喃喃的道:“今天的事情还是红锦说了算吧。”这是他的聪明之处,怎么说红锦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在气头上说要把他送官,但是浩宇、四娘和五娘都没有死掉,做为女儿的红锦总不能当真把他送官的,对红锦的名声可不好。
红锦看了一眼凤德文:“事情是由父亲而起,还是父亲做主为好。”
凤德文老脸涨红,偏过头去道:“我已经知道错了,哪里还能再说什么处置不处置的,还是由红锦你看着办吧。”他依然把事情推了出去。
红锦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化:“父亲当真不说如何处置?”她这一次没有看凤德文,而是在看自己的手指。
凤德文想了想,让他发落胡氏和凤浩天不难,他恨不得他们死;可是发落了胡氏二人后,他总不能把自己轻轻放过吧,总要给浩宇等人一个说法: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结的。
“还是红锦你来吧,父亲我,实在是没有这个脸。”凤德文做出羞愧样子:“我知道自己糊涂差点害死了浩宇,还有四娘和五娘;唉,还是红锦你说如何处置吧。”
红锦抬头:“我怎么处置都可以?只怕到时会有人不服啊。”她说着话扫了一眼胡氏和凤浩天,并且深深的看了一眼凤德文。
凤德文闻言一愣有些迟疑,他看看红锦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红锦会如何处置他,不过他想起一次又一次红锦姐弟放过了他:就算是打过他、骂过他,让他在族长面前丢了人,可是最后他依然是他们姐弟的父亲,所以他们只能放过他,让他继续做他的凤老太爷。
想到这里他重重点头:“红锦,你说吧,有哪个不服我定不会饶了他!做出了那等丢人的事情,他们还有什么服不服的?”他没有提及自己。
红锦看着他静静的道:“那父亲你呢?”
凤德文一窒,避开了红锦的目光后道:“父亲已经知道错了,我呢也老了,凤家有浩宇和浩民,还有你这个女儿,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凤家就全靠你们了。”他没有答红锦的话,反而说了一些全不相干的话,想到唐氏在红锦姐弟心中的地位,他又加了一句:“以后,我就伴在你母亲的牌位前,好好的向她陪罪。”
红锦的目光一寒:“父亲让我来处置此事,父亲是不是全由我来做主,不管我如何处置父亲也不会反对?”
凤德文吱唔了片刻后,被红锦的目光相逼不过只得道:“是,我也不会反对的;倒底是我对不住你们姐弟,今天尤其对不起浩宇、四娘和五娘,只是我想能有机会好好的弥补……”他后面的话已经是在变相的求饶。
红锦一掌击在桌子上打断了凤德文的话:“好,父亲既然说话了,那事情就由我来处置。”她已经怒极、恼极。
凤德文是红锦姐弟的生身之父,此事是不能否认的;不管世人的压力,还是红锦、浩宇内心深处,对于把凤德文逼到绝路、赶尽杀绝,他们姐弟一直做不出来;就算是今天,红锦在恨极凤德文的铁石心肠时,依然想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凤德文能真心悔改,自承去族里、去官府领罪,红锦还是愿意给他个院子,让他安养晚年的;但是凤德文就算到了现在,知道他错怪了浩宇,知道了胡氏和凤浩天的勾当后,依然想算计着活下去——也就是说,如果他活得安逸了,认为此事已经过去的时候,他的心还会活过来,依然会想除去浩宇和红锦,把凤家夺回去。
凤德文这一辈子所思所想所念,唯有银子二字;此时就算他口口声声说错了,但哪里存了半点悔改的心思?
红锦的一掌把凤德文吓了一跳:“锦儿,你听我说……”他在红锦的眼中看到了冰冷,便想着再说些什么也好让红锦放过他。
“你还是听我说吧;”红锦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凤浩天道:“他欺辱我们姐弟多年,又在凤府做恶多端,生生毁了几个好姑娘的终身,又和庶母通奸意欲害死自己的嫡亲大哥,这么多的罪过加起一起,送官断个杀头也不为过吧?”
凤德文听到是红锦先提及浩天,他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死不足惜。”他是真恨不得活活打死凤浩天才好。
兰初盯着凤浩天咬牙道:“你也有今天!”她上前扬手就对凤浩天打了两掌过去:“这是代若蝶打的。”接着又是两掌:“这是我自己要打的,你就是一死也难赎你的罪过。”
凤浩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根本不顾兰初打她,反而抱住兰初的脚:“救救我,兰初,救救我;就算是我千不该、万不该,看在我们女儿的份儿上,救救我吧;以后我给你们母女做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救救我吧。”
兰初一脚踢开了凤浩天,狠狠的啐他:“休要提孩子,那孩子和你没有关点关系。”她再踢一脚:“懒得打你,免得污了我的手掌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