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绫被红锦的目光吓到了,她喃喃的道:“真的不是,真得误会了,姐姐,你听我说。”
“真的不是?”红锦恶狠狠的盯着她:“你当真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是不是?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有一件事情自京城回来后一直忘了告诉你,钱虎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如果你没有听说过,想来金绮或是浩天听说过;而这个人现在就在某个地方,如果你说我所说的一切只是误会,那我这就让人去请他,到时我们一起去天川城给你们击鼓鸣冤如何?”
银绫吃惊的看向金绮:她是真得不知道,杀红锦的事情她是知道,可是事情是由金绮和浩天安排的。
金绮听到这里面色发白:钱虎,钱虎怎么可能还活着?不是说、不是说那些匪人都已经被人杀光了吗?所以她才会没有担心红锦会找她们的麻烦,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没有杀掉凤红锦有些可惜,不过此事最终来了一个死无对证,让她当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也是因此宁知府才会只是骂了她和银绫一通,便放过了她们;金绮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如果被外公知道钱虎还活着,并且还在凤红锦的手中,那……;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出于本能的尖叫起来:“不,我们不认识什么钱虎;这一切都是你在骗人!”
银绫听到金绮的尖叫,便知道那些匪人里有一个是叫钱虎的,而且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匪人;她的脸色一下子大变:如果真是这样,不说凤红锦这里就是宁府就足够她们姐弟应付的。
红锦冷冷的回了金绮一句:“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天川城试一试?”
银绫和金绮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试一试?她们不敢,因为她们心虚。
原本银绫是想用苦肉计逼红锦回去,让她放过金绮的屋子;可是不想现在却被红锦证实了她们曾买匪杀人,当着屋子里这么多的丫头婆子。
银绫的脸色白得吓人,事败当然可怕,可是除此之外她们姐弟如果失了人心,在凤府的日子更会难过:她们现在所依仗的就是宁氏留下来的心腹,如果少了这些人的扶助,只凭他们三人想依凭凤德文的欢心在凤府立足,是绝无可能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父亲一直待她们姐弟不错,只是因为宁府与父爱并无多大关系。
换句话说,现在她们不能失掉宁府的欢心,一点一毫都不能失去,不然凤德文立时就会把他们当作当年的凤红锦姐弟:而凤府之中的女人,可是会吃人的;在凤家自保却要依靠宁氏留下来的这些人。
银绫现在嘴巴里苦苦的,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她的计策不成反而让仆妇们生出了不满:物伤其类,那些在去京城路上被杀掉的婢仆们,和屋子里的人多少总会有些故旧或是亲戚关系的。
她无从辩驳,也不敢辩驳。
银绫感觉自母亲死后,她们姐弟三人就没有再过一天好日子:这样的生活,要到何时是个头?难道以后她们都要看凤红锦姐弟的脸色过活吗?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屋子里仆妇们的眼神,更不想看春雪等人砸东西的样子;可是那一声又一声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不时的传进她的耳中,就如同一件又一件的东西砸在了她的心上。
痛,痛不可当。
可是银绫除了忍受,却已经再没有法子了;她只能看着红锦的人把她姐姐的屋子砸烂。
凤浩天只是抱着自己的脚呼痛,对于春雪等人砸东西他根本没有理会:只要没有砸到他身上,他便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金绮伏在地上大哭,她现在除了哭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事事处处如此受制于人,是对她最大的刺激。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被凤红锦逼到这种田地。
屋里的丫头婆子眼下不再认为红锦过份了,不过却对红锦生出了几分畏惧之心:这样的大姑娘,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过人人心中也都生出了一个念头:跟了这样的主子真好,那个若蝶就算是死也值了。
厅上砸完了就砸暖阁,暖阁砸完就砸卧房;除了丫头婆子们的房间外,金绮院子里没有一个屋里还有完整的东西:就是床,都被婆子们合力用斧子砍了几下——只要这床坏掉就足够了,并不需要砸碎它。
终于砸完,春雪等人满头满脸的汗水,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不过,她们并不感觉到累,因为痛快啊!在凤府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她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畅快淋漓。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那个钱虎……”红锦盯着银绫二人不放。
银绫伏倒在地上,真心实意的磕起头来:“大姐姐,我们都知道错了,你就大人大量饶过浩天和我们吧,以后我们好好的闭门读书绣花,再不敢妄为。姐姐,你就饶过我们吧,浩天也得到教训了。”
红锦哼道:“得到了教训了?我没有看出来。现在就问你们两句话,天川城鸣冤你们去不去?那个孩子在哪里,你们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