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稿了。这是写到中途不断蹦出的一句话,这部稿子写得十分地艰难,中间无数次的想停下来,想过完年来再写,想天气暖和一点再写,但我心里明白,不能。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朋友们、同事们,周围的人都回去了,我还要挺着,在一个六七平米的小屋,坚持着早上十一点起床,晚上凌晨睡觉。作者在写作的时候千万不能停下来,写作不是做木活,隔一段时间可以接着干,写作是连续性地,一旦停下来,再写的时候,要重新构思,还原人物场景,还原人物性格、形象,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前几年有一部作品,写到半路停了,现在还在那块停着,且没有再接着写的意思。
人的灵感很奇怪,有时有,有时无,它不像尿,有了可以憋住,它像机会,有了就得抓住,抓不住就溜了。
今年入冬天气还挺暖和的,所以有人说,这是全球变暖原因。后面冷的也快,小区的路面被风吹的干干净净,后来没风了,干冻。要命地冷,我每天穿着羽绒服在这条路上至少走两回,去吃饭,有时去买烟。
吃完饭回来继续写稿子,旁边开着电热扇,脚冷得直跺。电热毯也开着,早上懒得起床,想家,想家里的暖炕。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坚持,再坚持几天,一天写多少字,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十一点起床,刷牙,洗脸,出去吃饭,不刮胡子。小区门口的火车票代售点站了长长的队伍,像上学的时候在饭堂排队打饭,都站到人行道上去了。有一次晚上出去买烟,还有人排队,这才意思到在中国所谓的“一票难求”不是一般的难求。心里也开始着急,想提前十天买票,又怕到时候稿子没完,或写完了又没到回家的时间,在这里受冷、受饿,小区的饭馆也逐渐关门了,做生意的外地人多,早早买了票回家过年了,有一家卖刀削面的是安康人,他们离家近,门还开着。
小区变得冷清了许多,大部分打工仔、学生或是外地人做生意的人都回去了,卖早餐的也少了。
害怕家里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现在也确定不下来什么时候回去。
房子很冷,被窝很冷,脚很冷,腿很冷,写一会把脚放在电热扇上暖一会,更重要的是坐不住,买了两盒烟,边写边抽。
接近年底了,心里更是着急,怕下雪,封高速路,火车票就别指望了。
尽量把握住故事发展的节奏,避免不了地快了,就像做爱,开始总觉得慢点慢点,后面避免不了地就快了。
写作中会遇到一些问题,去书店或者网上查资料,很慢。所以我常常幻想着写完后会是怎么的欣喜若狂,是怎么的兴奋。真正写完的时候,却兴奋不起来,觉得需要补充和修改的地方很多,自己得冷静地去思考。
农历十二月十七日的早上,下雪了,我十二点起的床,打开门,天空飘着雪花,落在院子里、墙头、电线上。心里开始担忧,今年不会在这过年吧。打开电脑,查询了天气预报,十八日多云转停,于是赶紧收拾了东西。
弟弟打来电话要个MP5,刷牙,洗脸,吃饭,去赛格电脑城。给朋友打电话,说明天我要回去了,随便咨询了什么牌子的机子好。
下午从赛格回来,经过汉唐书城,里面逛游了一圈,新年推出了许多新书,贾平凹的《古炉》,郭敬明的《绝迹2》。想自己的书是赶不上新春的末班车了。
回想一下,零一年是我心里最苦的一年,虽然我体力上没有干什么有价值的活。短短的半年时间,我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或许自己觉察不出来,我时常午夜醒来反省自己。一下子负担重了很多,生活压力也有了,思考的事情也多了,工作,生活,理想,结婚。这些实实在在的问题落在了我的肩上,曾经想过不结婚的,不要孩子,但是我又确确实实地在思考生命的意义,人活着的意义。性爱和婚姻,生活和理想。
我不说敢自己写出了多么深刻的主题或者说揭示了什么,但是我希望现在的人们能确确实实地思考一些东西。
有时我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的可怕,物质生活的不断进步,名利欲望的不断延伸,亲情、友情、爱情这些可贵的东西都在慢慢地变质,多么希望能回到童年,回到有人疼爱的年代,回到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的时候,回到左邻右坊和睦相处的时候,城市给人太多的是冰冷。
不是每个人都要思考“灵魂”这个词,至少每个人都应该思考活着的意义。
年岁了,朋友更多提到的是沉淀,沉淀的越久越有内涵,每个人都需要沉淀和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再轻易地激动和生气,生活的波澜总是一阵一阵的,千变万化,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或者悲伤,好事里有坏事,坏事里有好事。
十六日的晚上完稿了,真正写作的时候,人不会孤单,反而充实。
物欲横流的时代,精神贫瘠得比黄金还可贵,可人们宁愿投资黄金,也不投资自己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