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喝了一杯,她看着我说:
“跳舞吧。”
我说:
“不会。”
她说:
“乱蹦,开心就好。”
我说:
“你男朋友呢?他可以陪你。”
绚丽的眼神开始飘渺,喝酒,不说话,扭过头不断地眨眼睛,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泪水的涌出,她使劲摇摆自己的身体,然后低下头用指点弹去眼角的泪水,霓虹的灯光在她身上闪动,我站起来,拉着她向舞池中间走去,她想使劲挣脱我的手,我更加抓紧她的手腕,她跟着音乐的节奏,扭着腰、屁股、脖子、头,唱着音乐里面的歌词,乱喊。
累了,又坐回吧台的位置,她一杯接一杯地喝,我抢了酒瓶,给自己倒满,她大声地哭了,拍着我的手臂说:
“谁要你抢我的酒,谁要你抢我的酒。”
我说:
“你怎么了?”
她哭着说: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我按住他的酒杯说:
“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说。”
“给你说,你能帮到我吗?”
她朝我大喊。
“至少我可以给你出主意。”
我压低声音说,低声不是被她刚才的声音震住,是为了让她能够冷静些。
“你能帮到我的,就是陪我喝酒。”
她的声音里带有哭腔。
“好吧。”
我再叫了些酒,一杯一杯地陪她喝到底。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口腔里还有酒精残留的味道,脑袋有些麻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怎么躺在床上。或许是一时混了,拨了简的号码,停机。才想起,那个有故事的女人离开了这座城市,也想起自己在酒吧喝醉了。
那列火车继续向前行驶,阳光透过窗户散了进来,我揉了揉眼睛,下铺的呼噜叔也醒了,他穿了鞋坐在铺上,腰弯着,右手夹了一支烟,我说:
“叔,你去哪?”
他说着一腔的普通话:
“北京。”
我说:
“哦。”
他问我:
“你去哪?”
我愣了一下,顺口说,北京。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去哪。
他继续抽烟,还时不时地看他手上的表。
对面来了个大妈,穿着布鞋,深色裤子,红花上衣,她提了两个包,手里拿着票,对了座位号,把包放在铺上,用方言说:
“不要抽嘞,抽啥,没看见车厢里‘禁止抽烟’。”
她指了指车厢上的禁止抽烟标志,给大叔看。
呼噜叔有些不情愿,还是把烟灭了。上了铺,盖了被子继续睡觉。大妈从包里拿出一颗鸡蛋,在床沿上磕了两下,剥了皮,一口一口地吃,又从包里拿出一大桶农夫山泉,显然那水是家里的凉开水,她边吃鸡蛋边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