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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张爱玲(第2页)

乔琪乔和她握了手之后,依然把手插在袴袋里,站在那里微笑着,上上下下打量她。薇龙那天穿了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了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泼了出来。连忙定一定神。

张爱玲写旗袍,这段也极经典。

磁青薄绸,让人想起一只官窑出品的薄胎青花瓷,光润柔滑,清波流转。薇龙肤如凝脂,白净无瑕。前文说她表情虽有些“呆滞”,却因此显出“温柔敦厚的古中国情调”。这般神情气韵里外呼应,一脉相承。她与乔琪乔本是一对璧人,这时蓦然相遇,心未动,身先热。恰如一杯热牛奶整个地泼出来,青春的萌动在风里摇荡,不知不觉,恍然

如梦。

薇龙这只精美的品杯,可观赏、把玩,也易碎。遇到乔琪乔,她注定管不住自己,泼出去了,绝收不回来,是她的宿命。

爱玲比喻向来惊人的贴切。单纯的青与白是没有这样的效果的,她将各种古典元素中的精美部分融合在一起,信手拈来,自然生动,无人能及。

流苏:月白蝉翼纱旗袍

床架子上挂着她脱下来的月白蝉翼纱旗袍。她一歪身坐在地上,搂住了长袍的膝部,珍重地把脸偎在上面。蚊香的绿烟一蓬一蓬浮上来,直熏到脑子里去。她的眼睛里,眼泪闪着光。

“月白蝉翼纱”犹如月光下迷离梦幻的场景一般,流苏就是这样朦朦胧胧,踩在云端里一般,每一步都不确切,但又充满期待。流苏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既唯美,又凄迷。如同一首古诗,烟笼寒水月笼沙,美人无依花溅泪。旗袍于流苏,是漫无天日的夜色中唯一的光芒。流苏搂着旗袍,就如同秉持着她的美貌,拼尽全力,要在男权的世界里搏杀绽放。

她知道她有什么,男人喜欢什么。流苏的聪明是顶女人的聪明。

她真的可以骄傲地说,“为了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倾国倾城的民国版,流苏笑了。

能把月白蝉翼纱穿出味道的女人,有一种特殊的韵致,或瘦怯怯如诗魂一缕,或清雅如白莲低头如莲子。这两种气质合在一起,就是范柳原喜欢的永远不会过时的世界上最美的中国女人。

张爱玲的名篇《倾城之恋》,发生的年代正是女人穿旗袍最绮丽妖冶的时期。可是流苏穿旗袍却只有这一段。看似一场情爱对手戏,其实有着宏大的战争背景、更多特殊的复杂的元素。

不是一个流苏,把旗袍认作了知己。

再没心肝的女人说起她去年那件织锦缎旗袍,也是一往情深的。

女人的那点心思,后来都变成了心事。

连同张爱玲的《更衣记》,她对服装的态度其实很超脱。她欣赏的是“轻倩的掠过”。她那么热烈地夸张地穿着,其实“一撒手”就可以放开。

众生如我,都是普通女子,打开衣橱,尽可以多变些,但想法简单点。

旗袍里有暗语的,冥冥中它捣尽鬼,你不一定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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