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闪过。
我霎时间又笑不出来了。
发钗、手镯、耳环、衣物,无论哪一样,他定然是瞧见过,才会有此一问,可这些姑娘家用的物件,他如何看出是林家独有的?
除了在林知乐处瞧见,听林知乐说起,还会有别处吗?
心口忽然有些堵得慌。
未免误解,我迅速拍了拍身旁林少祯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道:“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如今,这是我二哥。”
林少祯不予置评,只对白景枫道:“若早三日回来,还能参与认亲的仪式,你倒是说说,这几日又去哪儿潇洒去了?”
寥寥几句,我还是明显看出来,他们之间关系是真的不同旁人。
白景枫竟也对我成为林家义女的事不做丝毫评价,回应林少祯道:“有人相邀喝酒去了,一时贪杯,就多呆了几日。”
他说完打量我们一番,问道:“你们这是要下山?”那模样,似乎有跟我们同去的意思。
我不好否认,用越发轻快的声音掩饰方才的情绪:“二哥陪我去买些衣服。”
他不解:“山上不是有绣娘做衣服,干什么那么麻烦?”
我回嘴道:“就是想四处逛逛不行么?”
一见到白景枫,我总容易不对劲,如今站在山门口讲话又太过显眼,我不欲与他纠缠,便句句直来直去,没想到还是惹来他这般纠缠。
他也不急着往上走,目光朝我身后探了探,问道:“林修韧呢”
我未来得及回答,他又道:“红芙呢?”
我总算明白了。
他就是见不得我与林少祯单独出去。
我断不会去想他是否对我有意,只把这一切归结为他的恶趣味,纯心找我的茬。
是以,我不再理会他。
拉了拉林少祯衣袖,示意绕过白景枫,继续赶路。
“等等!”白景枫转身追过来,揽住林少祯的肩膀,又颠了颠手中的酒瓶子,“我特地给你带的酒,可没有就此错过的道理。”
一看到林少祯眼中的光亮,我就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没戏了。
人家兄弟相邀,又是自小认识的知己好友,我这个后来者哪有说话的余地。
一路上,原本活泼开朗的我仿佛成了一个哑巴。他们二人说起哪家美酒哪家美食,真是头头是道,绵绵不绝,仿佛见到了心爱的姑娘一般,只差口水横流了。
天知道,这世人眼中家世显赫,武功出众,容貌俊俏的少年公子,无数小姑娘心中的情郎,骨子里不过是两个恶臭酒鬼。
幼稚肤浅之极,真是丢人!
我白眼越翻越大,听得直打瞌睡,直到在一家小店吃饭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十分不识抬举地插嘴道:“红芙蓉姐姐和任少爷护送来的那坛美酒,你们何不去偷来尝尝?保不齐比你们说的什么简一凡的桂花酿好喝呢。”
想当初我好奇不已,想跟红芙姐姐讨来尝上一口,软磨硬泡许久仍是无果而归,那必定是极珍贵的。
果然,话一说完,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我挑眉看白景枫:“你不想尝尝?”
未等他回答,我又道:“听说那葡萄酒乃是昆仑山玉虚峰春日融化的第一缕雪水酿造,有琼浆玉露之称呢。”
这般讲究,光是听一听哪里够,这两个小酒鬼不嘴馋才怪!
白景枫那厮还当真没嘴馋,伸手“咚”地一声敲了我的头,竟一副兄长的模样教训道:“什么你啊你的,没点儿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