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逃亡路上为数不多的空闲时刻。
陈默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上次记录的日期还停留在一个月前,是坐在离开冷原的空艇上写的。
“虽然有时候也看一些脑残小说,对男主为了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的行径嗤之以鼻,但当自己开始这么做时,反倒有些理解了。”
虽然是标准单人间,但各种设施还算齐全,房间也很干净,透过一层窗户能直接看到蔚蓝的大海。
“这里是我待过最像家的地方……”
“海滨市。”
陈默写下了三个字,随后就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他们都怎样了,见到我的尸体会不会哭泣……恐怕流的泪都会泛起啤酒沫子吧。”
……
“我记得,是在这里……”
靳向东跌跌撞撞的来到沙滩上,没有了装甲,他真的只是个体质巨差劲的机械师。
“造成这次黑井事件的元凶,应该就是我来到这里时拿起的那块符石。”
靳向东将手伸进口袋掏出石头,在拉莱耶城的那晚,神庙的柱子上镌刻着的无数神秘符文中就有修复这座大阵的办法,
他仔细分辨这脚下的方位,花费了好半功夫才找到了符石真正的位置,
“如果我没记错,修复的魔咒应该是——”
靳向东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石头上写下一串拉莱耶语字符,随后直接放入沙土中,远在黑水岛的陈默似乎心有所感,忍不住望向印斯茅斯的位置,
“……这大雾来的有些蹊跷啊……”
“似乎有什么隐藏着的东西被迫露出了水面。”
靳向东起身望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诡异大雾将整个印斯茅斯笼罩,就连空气也变得冰冷潮湿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印斯茅斯——真正恐怖的深潜者之乡。”
海风剧烈了许多,吹起靳向东的衣角飘扬,他太清楚如果自己再次走入这座城市会面对什么,
但是他别无选择。
“喝些什么,我们这里有最近新上了酒品深渊之眼,怎么,有兴趣尝尝吗?”
穿过潮湿黑暗的街道,这里的地上坑坑洼洼,常年不见光的角落中长着苔藓,空气中满是腐朽的气息。
街面上酒吧的招牌在风中摇曳,忽闪的灯光不断照亮来往行人的背鳍——这是独属于怪物的城镇。
酒吧老板名字是【死兆巴德】,它的脸是蓝色的,但不是天空的那种湛蓝,而是深渊那般的淡蓝色。
从近乎畸形的脸上,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鳞片的轮廓,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他的胡子,仅从外表来看,胡子的造型很像山羊胡,看起来湿呼呼,滑溜溜的。
“不了,给我来一瓶朗姆酒就好。”
老板低头一阵翻找,随后将玻璃瓶放在了靳向东面前,“已经很久没人要喝这种渣滓酒了,这瓶送你,去窗户边的位置坐。”
靳向东没有过多言说,而是听话的拿起朗姆酒,来到了靠窗的位置,
“小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坐在前面的老酒鬼转过身,他端着一杯完全无法被称之为酒,甚至根本不像液体的东西,
“据我所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喝这种劣质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