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令梦荣当即哑然。
梦安然混迹京圈多年,打过交道的高管显贵数不胜数,看人的眼光老辣,也清楚对待什么样的人适合以什么样的姿态,称得上八面玲珑。
吴崇夕寡居多年,无子无女,想收个徒弟传承衣钵顺带为他养老送终又一直没能得偿所愿。
身边无亲无友,最想有个人能够不论身份背景、贫富尊卑地与他相处,可以谈天说地,互相调侃,彼此挂念。
梦安然就是扮演这样的角色,吴崇夕每次见面都嚷嚷着要收她为徒,她次次不愿还反过来嫌他老头子太沉闷。
久而久之,不仅没闹掰,反而还成了忘年交,吴崇夕在她面前哪里像个六七十岁的长辈,分明是个爱耍脾气的损友。
梦安然到教室时,课桌上已经放了个保温杯,上面贴着便签纸——记得喝药。
落款是秦沐。
梦安然轻笑,将便利贴收进抽屉,拧开保温杯呼着热气,小口小口地喝。
趁这个时间,不忘给吴崇夕拨去电话。
老人家起得早,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接到来电声音里透着雀跃:“小安然,我正打算联系你呢!我决定了,为了见到徒弟,我要搬进城里住!你赶紧给我找好房子,不然我没地方落脚就去你家霸占你的房间!”
梦安然都还没开口呢,那头就哔哩吧啦说了一通,她失笑应声:“行行行,你收拾好行李,明天派车过去接你。”
“那我徒弟呢?”
“要上学呢,等周末吧,我领他上门拜师。”
“记得带拜师礼啊,不然我可不喝拜师茶!”
“啧,都送你别墅了还要拜师礼?”
“一码归一码,拜师礼得徒弟亲自挑的我才收!”
梦安然揉了揉眉心,很是无奈,“知道了,就你麻烦。”
吴崇夕满意地哈哈大笑,又问:“秦沐那小子来不来?我下厨,让他过来吃饭啊!”
“他忙着呢,哪有空应付你这个老头?”
“过分了啊,你不能因为嫉妒他天份比你高就不带他来见我。当然,如果你也想拜我为师的话,当我没说。”
梦安然翻了个白眼,“给你送了个徒弟了,还不死心呢?”
“天赋高的徒弟不嫌多啊!大不了让你做大师姐嘛!”
吴崇夕当然不死心了,在艺术界混了这么多年,少有能遇上梦安然这么有天赋的苗子。
如果说梦澄泓是天才,那么梦安然属于生来便是艺术家,拥有与生俱来的色彩敏感度和高端审美。
若是愿意拜他为师,必定能在十年内声名鹊起,成为美术界的一颗永不陨落的星。
可惜了,这事儿他念叨好几年了,梦安然就是不动心,成天就知道搞事业增长她的资产。
哼,钱财不过是唾手可得的庸俗之物,有什么可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