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花抓着她的肩膀,“你说话啊思瑶!”
姜思瑶麻木着,“屋子里的人是梁建才的父亲,梁有富。梁有富刚才往家里带了一个中年女人,估计是他的相好吧,两人进屋就去卧室睡觉了。”
姜思瑶朝着厨房外看了一眼,“梁建才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刘有花抹着眼泪,咒骂道,“他妈的梁建才梁有富!恶心人的父子俩!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事!他妈的不要脸!谁给他们的胆子,把你锁在这里!”
刘有花的咒骂声很大,可外面卧室里的声音更大,到底是老当益壮,一点不夸张。
刘有花在厨房里寻找刀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在客厅的杂物柜里找到了一把斧头。
她用斧头不停地砍着铁链,“妈带你走,我们离开这!”
姜思瑶漠然看着刘有花使用蛮力却毫无作用的模样,她缓缓开口,“是怕我彻底失去姜氏公司的继承权吗?怕我被父亲放弃,失去继承的资格,所以你慌了,所以你想带我走。”
刘有花整个人僵硬着,她看着姜思瑶,“你在说什么呢?”
姜思瑶面无表情,“姜伴来过了,她给我看了手机上的新闻,说是父亲找记者写的通稿,全网都在传播,我变成了恋爱脑的私奔女,我成了让父亲头疼的败家女。”
刘有花大吼发疯,“那是姜伴在谋害你!你不要相信姜伴的话!姜伴就是嫉妒你!”
刘有花指着自已的胸口,“妈妈是心疼你才来找你的啊,妈妈现在就带你走。”
刘有花握着斧头继续砍。
姜思瑶再次道,“那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你没有制止?在父亲决定把我送到梁建才这里的时候,你没有阻止?现在父亲准备取消我继承人的资格了,你却来了,妈,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是棋子吗?还是你手里一款漂亮的包包?当包包贬值的那天,就要被舍弃,是吗?”
刘有花面红耳赤,“姜思瑶!你是想把我逼疯吗!”
姜思瑶说道:“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在父亲开始器重姐姐姜伴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就害怕了?突然就乱了分寸?真的是姜伴嫉妒我吗?还是你做了亏心事,你担心姜伴会嫉妒我?”
刘有花的眼里闪着阴狠的光,“你什么意思?”
姜思瑶苦涩一笑,“姜伴都和我说了,她当年之所以去少管所,其实是替你顶罪,因为她是未成年,即便是犯了重罪,也不至于重罚。当年撞死人的司机,是你,不是姜伴,可姜伴为了你,却把自已的童年加青春都搭进去了。”
刘有花忽然站不稳,两腿微微发抖。
刘有花强迫自已振作,她继续想办法砍断铁链,嘴里反反复复,“你不要听姜伴的胡言乱语,当年就是姜伴自已开车出去撞死了人!警察都已经结案了,你连警察的话都不相信了吗?姜伴她从小就爱撒谎,你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妈妈现在就带你走,带你离开这!”
姜思瑶用力扯着铁链,目光凛冽,“我不走,走出这里,被万人唾骂吗?我的人生已经被毁掉了,不管是不是姜伴有意而为,你应该想到的,在你毁掉姜伴的人生那一刻,你女儿的人生,也连带着被你毁掉了。”
姜思瑶转过头,看了眼窗外,她喃喃开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给我拴铁链吗?不是怕我逃走,我能逃到哪里去呢?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不论去哪里,污点都洗不掉了,而且我也没有家了,被父亲赶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家了。”
姜思瑶看着这条粗粗的铁链,“这条链子,是他们怕我跳楼。”
倏然间,刘有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斧头掉落在地,刘有花瘫在灶台边。
姜思瑶说道,“燃气也被他们关掉了,他们怕我自杀,这厨房里找不出一把刀具,我试了用头撞墙,撞不死,而且很痛,我很怕持久的痛。”
刘有花大哭出声。
姜思瑶冲着母亲恳求开口,“妈,你砍死我,可以吗?你就说我是自杀的,或者你像当年对待姜伴那样,你就说,是梁有富把我砍死的,你最擅长这种事了,不是吗?”
姜思瑶笑着流泪,“把姜伴的妈妈,还给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