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上菜的手一僵,放下菜后扯了扯袖子,神情颇为不自在:“是啊。挺好看的,也不贵。”
“我看这色泽,怎么着也要几个银元吧。”
这话一出口,就连沈父也看了眼罗妈手中的那个镯子,他向来喜爱收藏玉石和古董书画,一眼看出这玉镯虽不是顶好的,在普通的玉镯中也是上乘的。
“罗妈,你何时换的玉镯子?”王氏并没有怀疑什么,笑着说:“这镯子的色泽还挺不错的。”
“我以前的镯子戴了十多年,碎了两次补了两次,就想着换个新的。”罗妈见大小姐的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已,心里咯噔了下,可一想,自已也没有对不起大小姐的,那温家少爷确实不错,她也是为了小姐着想。
王氏点点头:“戴着挺好看的。”
沈鉴清放下筷子,微笑看着罗妈:“前天我在新中大学前的街上喝茶时,瞧见罗妈与一位妇人一同进了家首饰铺,看着罗妈挑中了这个镯子,钱却是那妇人付的。”
“那,那是我远房的姐姐,我们十多年未见,她来看我,就送了我这个镯子。”罗妈心里紧张,语气也快。
沈父与沈母同时看向罗妈,又看了女儿一眼。
王氏奇了:“你哪位远房的姐姐?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带进家里来坐坐呢?”罗妈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下人,情同母女,罗妈的亲眷她几乎都认得。
“就是去了南方的那位,她家里还有点事,急急忙忙地回去了。”罗妈干笑着。
“没想到罗妈撒起谎来,也是神情自若啊。给罗妈付钱的妇人是温家夫人身边的谭妈,娘,上回咱们受温夫人所邀踏春时见过。”其实没见,沈鉴清是故意这么说的。
“什么?”王氏倒没留意,她惊讶的是罗妈:“罗妈,你撒这谎做什么?”
“这就要问罗妈了。”
沈家人的目光都落在罗妈身上。
沈父放下筷子,神情严肃地看着她,沉声道:“罗妈,温家送你玉镯子,是不是想让你在我们面前说说他们的好话,以合资香料生意的事?”
一听这话,罗妈慌的跪在地上:“我一个下人哪敢插手老爷的生意啊。”老爷最讨厌这种事,她一个下人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啊,老实交代:“温家想让我在老爷夫人面前多说说温少爷的好话,他,他们想让温少爷娶大小姐。”
沈鉴清放于膝盖上的双手缓缓握紧。
“想娶鉴清?”王氏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看向丈夫。
“温家那小子大庭广众之下连女孩子的颜面都不顾,就他这种品性还敢娶我女儿,休想。”沈兴尧方才听到温怀轩的事没什么气,这会气上脸,一手指着罗妈:“鉴清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温家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才你都听见了,你之后还敢为他说好话?”
王氏也极为生气,若罗妈不知道八方茶馆发生的事,她还能为她找个借口,毕竟那温公子确实一表人才,收点人家的好处说点好话也无可厚非:“你,你怎么如此糊涂。”
“我,我,是我糊涂,老爷,夫人,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马上把镯子还回去。”罗妈见沈老爷是真生气了,心里害怕,求救似的看向夫人。
心里却觉得温家少爷也就是风流了些,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风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