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喜儿道:“田公公说要等进冬天了,内务府那边才会安排。”
“我去同田总管说。”
萧止淮迫不及待压下去。
隐隐约约的桂花香始终萦绕在侧,眼前的人,和回忆中的人,似乎,成了同一个人。
所有的深情与缱绻,在呼吸起伏间,肆意蔓延。
秋夜的风刮过屋外树梢,黄叶片片坠落,凌晨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早上起来,更冷了一些。
田总管端来一碗汤药,送来银丝炭。
宁喜儿喝下药,换上衣衫,前去葳蕤殿请安。
她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宁孟薇尖锐的视线,她盈盈一笑:“妾身给太子妃请安。”
宁孟薇神情很冷。
一大早上,她就听人说,内务府给落月阁送了银丝炭过去。
内务府早有规定,不进冬天,后宫任何女眷都没有炭例,也就只有当权的女子,太后,贵妃,公主,以及她这个太子妃,才有资格提前烧炭,并且,只有一二三品位分的女子,才能烧银丝炭,普通宫妃,烧的亦是普通烟大的炭。
若没有太子吩咐,宁喜儿一个贱婢,哪来的如此优待?
用盛宠来形容都不算过。
隐有碾压当初谢侧妃的势头。
可谢侧妃,已经被禁足了,真是个废物。
“本宫倦了,都退下吧。”
宁孟薇按住太阳穴,挥挥手。
为宁拓的事,她几乎一夜未睡。
宁家就这么一个嫡子,宁拓要是出事,宁家后继无人,她的靠山就没了。
这不,宁拓只是被关起来罢了,赵如雨这个贱人,今儿就胆敢不来给她这个太子妃请安。
她必须得想法子把宁拓捞出来。
她斜眼看向身后的静梅:“去,让二公子过来。”
静梅身上已经换成了昭训的衣衫,但做了二十多年下人,有些事,没那么轻而易举改变。
她低着头退下,叫小宫女去请二公子。
而她则迈步进了宁孟薇的书房。
这书房很大,但宁孟薇很少来,书桌上还放着作了一半的牡丹图,后头书架上全是书,推开一扇暗门进去,一个大架子上,放满了书信。
单是去年的信,就有三五百封。
静梅咽了口空气,连忙退出去,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杨嬷嬷。
杨嬷嬷一脸狐疑看着她:“你在娘娘书房做什么?”
“我……”静梅强行镇定,“我记得娘娘最爱喝一款贡茶,茶房没有存货了,似乎一个月前留了点在书房,我特来找一找。”
“还记得娘娘的喜好就好。”杨嬷嬷冷声警告,“别忘了,你是宁家下人,若没有娘娘一手提拔,哪有你今日风光,伺候好娘娘,你这昭训之位定然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是。”
静梅态度恭敬,唇瓣却是自嘲的笑。
她忠心耿耿了二十多年,拿太子妃比自已的命还重要,可得到了什么?
她从未想过背叛。
可,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这一条路,她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