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婆子婢女进进出出,忙的不可开交。
纪棠和唐砚站在廊下,看着一盆盆清水端进血水端出,不免有些紧张。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又好像瞬间流逝,等纪棠感觉身子发僵腿脚生痛时,天已经黑了。
“少夫人进屋坐着等吧。”
茹娘和木樨扶着她进厅中坐下。
唐砚是习武之人,耐力非比寻常,仍旧站在廊下。
谢知行今日格外忙碌,到现在还未回府。
方氏派人来问过两次,还派了名有经验的嬷嬷来帮忙。
纪微早已喊不出来了,昏睡过去后又被拍醒,喂了参汤粥食补充气力。
纪棠喝了盏茶,歇了一会儿再次到廊下时,谢知行来了。
“如何?”
谢知行问。
纪棠摇头道:“月份未足,动了胎气难产,孩子怕是不想出来。”
可不想出来,今日也得出来,否则便真会一尸两命。
谢知行看向唐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孩子会平安出世的。”
他话音刚落,屋门打开谢知韵慌张跑了出来,“纪微昏厥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表哥可有法子?”
“孩子呢?”
纪棠问。
谢知韵道:“看到头了,稳婆说需得大人清醒使劲才能出来。”
“我用银针刺穴试试。”
方云野拎着医箱随谢知韵进屋。
院中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提着气,半点也不敢松懈。
月亮移过树梢时,紧闭的屋门再次打开,谢知韵神色惶急,“表哥用银针刺穴唤醒了纪微,但她气力不足,孩子生不下来。”
“稳婆和表哥都说,再拖下去,恐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唐砚闻言心中顿时一紧,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怎么办?”
谢知韵无措地看向谢知行和纪棠。
谢知行拧眉,生孩子这种事,他委实没有经验,更没有辙。
“我去试试。”
纪棠想到什么,果断进屋。
谢知韵不明所以,跟着纪棠回到屋中。
屋中气氛紧张沉抑,充斥着血腥味儿,王婆子和嬷嬷婢女都围在床前,给纪微鼓劲打气。
然纪微虚脱无力地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胡乱贴在额头脸上,衬的面色惨白如纸,任凭王婆子她们说什么,她都使不出半分力气。
直到看到纪棠,纪微眼中登时迸射出浓烈恨意,想要爬起来杀了纪棠。
“怎么?想去见你母亲?”
纪棠故意拿话刺激她。
“贱人……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