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瞎子几人站在门外,久久没有离开。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秋生咕哝:“真造孽。”
众人不知他说的是华夫人还是孟钰,一时无人接言。
倒是隐娘张口道:“华宝善喝了自已的东西身亡,是否可以顺水推舟,将城主的死落在他头上?”
若凶手抓到,是不是城门就可以打开了?
小蓁抿着唇,有些不忍:“李哥说那人腹中有片真瓷,想来是一直痛苦于自已的孩儿因他而亡。
“才会在那天,将一片真瓷吞吃入腹……”
许是女子天生感性,就算是年岁不大的小蓁,也隐隐能猜出华宝善这一举动背后的深意。
他或许是想知晓,他的聪儿临死前受了怎样的痛苦。
小蓁于心不忍。
李舒来微微摇头:“孟洛昶死后定有人为其验尸,且火硝致死太过特别,城主府不会认下这个‘凶手’。
“只是华夫人会受些牵连罢了。”
他只想弄清楚华宝善在孟洛昶死前,二人有过什么接触,对于华宝善的死,他并无任何情绪。
“皮门做局所赚不菲,华夫人有一句话说得在理。
“捞偏门捞久了,再难脚踏实地赚辛苦钱,这话说的不仅是华宝善,也是她。”
李舒来边走边道:“且夫妻一体,晒得满院子的海螵蛸,她当真看不见?”
“就算华宝善行事鬼祟,熬煮火硝的味道,怕也无法瞒过一个日日同床共枕的人。
“与其说华夫人憎恨华宝善,倒不如说她唯有如此,自已心中才好过一些。
“将过错推给他人,那名为愧悔的担子,方压不死自已。”
李舒来这话一出,金瞎子想要张口辩驳,可他哎哎两声,又归于沉默。
良久,金瞎子道:“你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冷静了些,冷静到近乎淡漠。”
这一家的遭遇,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唯有这李小子,冷心冷肺的跟块木头似的。
小蓁原本还心疼华夫人,如今听了下意识挠了挠头,又觉得对方有些可恨了。
隐娘沉默走着,一言不发。
金瞎子见状走到她身旁:“你是怕了,还是想你阿爷了?”
隐娘年岁小,金瞎子担忧她心中惧怕,不免轻声安慰:“孟钰下令,虽三日之期令人惊惶,但三日后,总该出现一些转机。
“若幸运,说不得三日后,你就可……出城了。”
他终没能忍心,说出见你阿爷几个字。
隐娘看着前头几人背影,咬着唇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烦躁地拢了拢头发,隐娘道:“您老可知道楼子里的规矩?”
“我可不知道。”
金瞎子瞪大了眼:“老夫一生行得正坐得端,是万万没去过什么秦楼楚馆……”
隐娘怒瞪他一眼:“楼子里有个规矩,若哪一天有未‘开盘【接客】’的,哪怕一人,也要将所有姑娘拉到祖师爷面前。”
“啥,娼门也有祖师爷?”
隐娘嗤笑一声:“是啊,我也是进了那里头才知晓,娼妓也是有祖师爷的。
“说是名为‘白眉神’还有个洪涯先生的仙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