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刚才还油润雪白的五花,掉进了院中泥坑。
华宝善急匆匆从屋内跑出,将泥水里的东西捡起,又回到屋内。
“哎呦……”
二人只听屋中男人低声轻哄,以及被扇巴掌的噼啪声。
金瞎子无措地摸了摸自已面颊,咕哝道:“这大耳雷子呦,那得多疼……”
倒是李舒来对这不感兴趣,端详起院子来了。
第一次进院的时候,他就发现一样眼熟的东西。
找了片刻后,李舒来从地上捡起一块块白色碎片,远远看着就跟碎裂的瓷片一样。
可这触感……
用手指掸了掸,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鱼腥味儿……”
他将东西递给金瞎子:“你可认识?”
“看着像是海螵蛸【乌鱼骨】,治阴蚀肿痛、可拔疔败毒,这东西药堂常有卖的。”
金瞎子用手指一掰,那海螵蛸轻松碎成几块。
“那老小子做戏的功夫炉火纯青啊,当年真真是我技不如人。”
“让两位侠士久等了,来来来,到院中咱们喝两杯。”
从屋中出来,华宝善端着三个大海碗,里头放了点碎得跟渣一样的茶屑。
虽是最下等的粗茶,但在百姓家中也算是极好的待客之物。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华宝善做到这样,就连金瞎子都骂不出口。
二人环顾,见院中桌椅都被踢翻在地,只好一个个捡起。
坐下时,李、金二人齐齐愣住。
他们只见华宝善面上左右两边,分别被抽出两个巴掌印,五根手指的痕迹清晰可见。
可对方却像是什么都不知一般,热情招呼二人:“我让内人给两位侠士做菜去了,您二位一定在我家吃一口。”
忙活了半天,华宝善口干舌燥,忍不住端起海碗大口畅饮。
茶水下肚后,他不舒服地揉了揉肚子。
金瞎子看着他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吹胡子瞪眼啪一声将签筒重重放在桌上。
“我也看出来了,方才在外拴马桩子时,这位老大哥就一直拆我的台,可是咱二人有什么恩怨?”
金瞎子冷哼:“亏我经年不忘,你竟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了。你好生想想,这些年挖过多少人的绝后杵,做尽多少缺德事?”
听闻缺德事三字,华宝善脸色一白。
他喃喃道:“不可能,江湖行走,怎会做那等挖人绝后杵之事?”
见他不认,金瞎子怒从心头起,正要起身暴打他一顿,可刚站起来华夫人就从屋中端着一碗东西走了出来。
金瞎子见状,抻了抻衣摆老老实实又坐了回去。
华夫人走上前,咚一声将碗扔在桌上。
“吃吧,最好吃死你们。”
“……”
将掉落在桌上的肉捡起来,华宝善没皮没脸似的,笑眯眯道:“若二位来寻我报仇,要打要杀尽管动手,只是万万不要伤害我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