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缺心眼的傻货,这是不想要脑袋了?难道不知这口井是什么人在用?”
李舒来道:“应该就是知道,才选了这口井。”
秋生不解:“什么意思?”
“孟钰正满城抓杀害城主的凶手,街上的人愈发少了,我白日出去许久,也见不到一个人。
“而怪庙里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却一直没人来抓……”
话说一半,李舒来不再继续,金瞎子品了品这话,突然道:“要么是孟钰知道凶手不是这些江湖人,要么是他对怪庙众人早有了解,按兵不动,是因为这些人本就在他眼皮底下……”
想要收割他们,不过是时机问题。
越可疑的人,反而不急,终归都在瓮中,鳖什么时候死,不过看孟钰心情罢了。
金瞎子抬头,看了看悬在头顶的无形铡刀:“所以这清客,很有可能是孟钰指使来监看众人的……”
李舒来嗯一声:“确实如此。”
若真是如此,这人没道理大张旗鼓占井才对,红菱只觉哪里不太对,可她一时也想不出有问题的地方。
秋生、隐娘本也不擅动脑,随着李舒来的话不住点头。
金瞎子则是想的太多,常言道老来精、老来精,可人太过精明,难免将简单事情看得更加复杂。
不过一会儿,他额上竟冒出冷汗。
李舒来小口小口喝着水,好似在品茗一般。
“不成不成,老夫这心不踏实。这几日你们手中的水都俭省些用,要是闹,也让别个闹去,咱不凑那热闹。
“万一这清客就是孟钰的鱼饵,钓我们上钩的可怎么办?”
看着庙中已开始陆续骂街的人,李舒来道:“会有人出面的。”
按着他的想法,庙里人很快便会与占井的人发生冲突,可未想过了两日,才传出几分烟火味。
“磨磨磨,天天磨你那破刀有什么用?那日看你追偷鸡的母子俩,还以为你能像个男人似的了结骂你的女人,结果呢?
“你提溜着一把破刀出去,转身在门口磨了半天。”
毛陈江被骂的面色一僵,停顿片刻后又开始霍霍磨刀。
“没用的玩意,活该女人骂你没有卵蛋,不是个男人。”
吴老爷子身边的徒弟笑骂一声,满面讥讽。
“你有能耐,你生了两副卵蛋,你是男人中的男人,你那般厉害,咋不去了结那占井的人?”
毛陈江没出声,倒是角落里的小蓁掐腰骂了起来。
“你那般厉害,方才打水还偷偷给银子?要不是你们这群孬货,那井我们早抢回来了。”
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小蓁咬牙切齿道:“说好了大伙儿谁也不给那几个看井的银子,都不给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咱们落了下乘,打一罐子水他敢要五文钱……
“这气焰,就是你们这群孬货助长的。”
男人被骂得抹不开面,只能讪讪道:“我们西行有的是银子,你没银子,找你们家祖师爷哭去,到我这里撒什么泼?”
“都别吵了,以后谁也不用打水了。”
吴老爷子另一个徒弟捧着瓦罐道:“今日打水涨价了,方才有人告诉我,从今日起,打一次水需三十文钱……”
“三十文?这些人疯了不成?”
吴老爷子的徒弟将瓦罐放在地上,轻声开口:“老爷子,不行我去南边给您打水吧。”
“不必。”
吴老爷子掸了掸烟杆,抬头看向小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