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整两天努力,我终于从任建嘴里套出他如何与那病人最终苟且成功;但个中细节却被这贱人死死憋在肚里,打死都不肯透露半句。
无奈,我只好收起威逼之棍,而抛出利诱之糖。
我笑道:“贱人,咱哥俩多少年交情了?你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说,咱们做一回公平交易。”
任建嘿嘿直笑,说道:“凭咱哥俩这交情,说交易就俗了。”
我正色道:“亲兄弟,明算帐。我不能白听你的,总得为你做些什么。你就别给我客气,赶紧的。”
任建满脸无奈,又想了半晌,笑道:“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啊。”
我心思转动,说道:“要不……我帮你出出气?”
任建贱笑,说道:“我没气可出啊。”
我嘿嘿一笑,说道:“瞧瞧,你还给我见外不是?别的不说,那苏小月不该收拾一下?”
任建瞪眼道:“你可别乱来!”
我笑道:“我知道轻重,也没想过要把他怎么样。不过,如果能把他给吓得屁滚尿流是不是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任建乜斜着眼睛,说道:“几个意思?”
我微微一笑,忽地闪到任建身后。
这贱人身体明显一颤,猛地回头看见我,默默竖起大拇指,说道:“乾元宗,牛!”
我心下得意,说道:“你试想一下,在一个黑得令人发指的夜晚,月藏风唳,人静天寂,一代纨绔苏小月活而见鬼、惧而失禁,那该是怎样一副唯美的画面?”
任建咬着嘴唇想了半晌,狠狠点了点头,说道:“成交!”
我窃喜。
入夜,我假拟去光辉岁月喝酒之名给苏小月去了电话,探知他在美高慢摇吧。当下与任建收拾准备一番,然后挤身夜幕。
到了美高,我们猫在海妃里一动不动,等到夜里十二时方见苏小月一行人醉态熏熏地从美高出来,紧接着又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
我们悄然尾随,至兰桂坊外停下。
凌晨二时许,苏小月等两男三女再次现身;我们再度跟踪,最后到了中华园小区。
我把海妃停在树荫盛密之处,与任建略略交待几句,然后心动识动,直接进了小区。定神聆听,我心里微微激动。
活该这苏小月背时,他竟没有随车下到地下停车场,而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庭中花园间的小路上。
我伏在花树丛下细细观察,见中庭花园虽然宽阔,但路灯并不密集,只要稍稍弄掉两盏就应该能够达到恐怖场面所需要的光线要求;倒是身上这行头让我有些没有底气,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惊魂的目的。
我身上披的是任建用旧的深蓝色床单,上面竟然还有流川枫的图像;而最重要的面具却是那贱人用鞋盒作成,上面仅仅挖了两个眼睛洞,连嘴巴都没有给我留一个。
我略略有些担心,倘若一个堂堂修真者连装神弄鬼都玩不转,那老神棍还不得再次奚落我丢人?但是,这贱人义正严辞地赌咒发誓这样更有恐怖感,我也只能暗暗纠结一番而已。
不过,此时我已顾不上纠结行头是否需要进一步改良,因为苏小月已经慢慢晃到路灯下面。我拾起小土块弹出,伴随着两声脆响,路灯熄灭。
苏小月显然喝得甚高,对头顶上路灯熄灭的感知太过迟钝,足足两秒后他才晃晃悠悠地抬头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我心识已动,站在苏小月前面三尺之处。
值此,我确定那贱人这面具确实没有做好,确实应该再给我嘴巴留一个洞。我每呼出一口气都会让那面具下端微微上扬,太没有沉重感和压迫感,显得极不严肃、极不专业。
幸喜路灯熄灭后的外部环境应该可以稍稍弥补因我身上行头粗糙而削弱的视觉刺激。
花园本是花树繁集,而远处路灯橘黄的光线透过这些花树后,便渗出无数婆娑古怪的影子,端端将我和苏小月罩在其间。
苏小月低下头来,似乎看见了我,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愣愣地盯着我。我微愣之下方想起那贱人还给我准备了画龙点睛的重要手段,于是左手略抬,让电筒光直直射在我那粗糙的面具之上。
苏小月的眼睛与电筒光同步发亮,嘴巴也大大地张开。但我并没给他太多享受奇妙的时间,两秒一过,我便熄掉电筒闪人。
藏身银杏树背后,我看到苏小月似乎如雕塑一般静止了五、六秒钟,然后左右看、转身看、拍脑门、搓脸面……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他突然加快了脚步,踉跄着向前奔走。
我将床单裹紧,再闪到苏小月面前。
这厮本来脚步虚浮,还胆敢边跑边回头,那自然不可避免地一头撞在我胸口,且又顺理成章地反弹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一声不吭,影子一般将脸贴到他眼睛前面不足一尺的地方,同时摁亮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