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正直办妥相关手续,我和任建便准备回益州。路过崇州法院时,我灵光一闪,说道:“贱人停车!”
任建将海妃靠在路边,问道:“我们漏掉了什么细节?”
我摇摇头,说道:“反正在崇州,我们应该给苟志文见个面,也许他能给些建议。”说罢便给苟志文去了电话。
不料苟志文说他一家人在邛崃天台山度假,让我把案子给他大概说一下。
待我讲完后苟志文迟迟不说话,半晌才叹道:“案子,张娃这个案子我知道,如果你信哥哥的话,就不要介入这个事情,这里面水深得很。”
苟志文的语气十分真诚,但我却有些不以为然。
不管是司法局还是律协,都曾不止一次地发过文,让每个律师事务所对群访上访案件要慎之又慎,而且必须要报他们备案;姑且不论他们是否有权力这样干涉律师执业,单单就张正直这个案子来说,我和任建只负责法律部分,对张正直上访一事绝对不会参与。如此一来,司法局和律协应该没有什么理由为难我们。
我笑道:“好的,苟哥的话我一定记着,谢谢啊。”
任建等我挂掉电话,说道:“他有不同意见?”
我道:“他说这里面水深,让我们不要介入。你怎么看?”
任建咬着嘴唇,突然将方向盘一通猛拍,说道:“我始终相信,这天下还是党的天下,我们老百姓总有讲理的地方!”
我哈哈大笑,说道:“此言甚善!回益州!”
路上,我给周敏联系,喜知他居然没出去旅游,反而说他一个人在人民南路喝咖啡,正在出奇地无聊。我赶紧将想与他见面并汇报一下案件工作的意思递出去,而他也欣然接受。
………
人民南路四段,出轨咖啡厅。
周敏依旧帅得如咖啡厅外面五月的阳光。
我首先将任建定义成可以换命的兄弟,然后说道:“周哥,马凯波那案子你放心,当事人那边没有问题。只等拿到判决书,我这边立刻兑现。”
周敏微笑,摇头道:“不急。这大过节的,你不出去玩,那找我肯定就有事,你说。”
我嘿嘿一笑,将张正直的案子有选择性地给周敏讲了一遍。
周敏微微沉思,然后说道:“这事我要先打听一下……不过这种案子当事人一分钱不出,不太好办吧。”
我赶紧说道:“张正直这几年真的亏大了,所以有防范之心也很正常。他说的风险代理其实也很简单,检察院立案他给二十万元,案子最后能胜诉他直接再给……一百五十万元。”
周敏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有钱才能使鬼推磨嘛。”
自从我断定周敏是周永强的公子后,我便感叹他这个官二代具有和欧阳毓、苏小月等官二代不一样的气质,那就是他更平民化、更接地气。但此时听到他如此接地气的一句话,我仍然有些不能接受,不知如何接他的话茬。
周敏似乎会错了意,见我没有说话便又笑着解释道:“办这种事肯定要花钱,不管事前还是事后,至少得给人家把话说清楚,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办事?而我倒无所谓,钱嘛,不需要太多,能够我玩就行……。你懂的。”
周敏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我也笑起来,因为我知道眼前这个帅到没朋友的男人到底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对某种行为艺术有着无限热枕,并且乐在其中的周敏。
既然周敏是个实在人,我便也实在地说道:“周哥,咱兄弟之间也得明算帐,我们把话说在前面,如果这事能成,必要的成本要扣除,剩下的咱兄弟二一添作五。”
周敏略一思索,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就一律按四六分,你们有成本,就拿六。”
对于这种帐目,我现在基本已达到不用思考的水平,于是笑而应之。
…………
2007年5月9日(丁亥乙巳癸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