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只能连连道歉,点头哈腰,没有一点刚才的趾高气昂。
江月头埋得更低了,很慌张的模样,像是怕他也来训她,直直盯着地板,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去。
周颂年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鬼使神差,他叫住了她。
江月忐忑不安地到他面前,神情惶恐,又强行压抑着,她抬头看他,微微一愣,又立刻低头。
周颂年有些无奈,他想他大概没那么可怕。
他温声问她:“你是刚才在宴会里的服务员吗?”
江月有些呆愣愣的,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是,是的。”
周颂年从大衣里翻出钱包,递了张红包给她:“你提供的服务很好,这是给你的小费。”
江月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领班急忙提醒,她才接下红包。
她抿着唇跟他道谢,但周颂年没看她。
他的视线不在她的脸上,即使那很吸引人。
他看着她领口的污渍,领班说她刚才弄掉了杯子,这大概是那时候留下的痕迹。
周颂年有洁癖,他很难不去注意那点脏污,他跟江月在一起时总是在意这些。
在意那些肮脏,污秽,并不美好的地方。
梦总是有些混乱无序。
跟现实不同。
现实的周颂年那天跟江月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一切都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而梦中的周颂年,他把江月骗到了他的房间,骗她亲手脱下那身带着脏污的衣服。
然后……
然后他手搓了一晚上衣服,最后发现死活洗不干净。
而娇怯怯的江月则在一旁看他,眼神从忐忑不安,到莫名其妙,最后变成看神经病。
“周颂年你别洗了,你都没做过家务,这么洗是洗不干净的。”
江月骂他,她扯开他的手,有些嫌弃。
但她还是软软地靠在他身后,她抱着他,靠着他的后背,很温暖。
梦最终还是变得乱七八糟。
周颂年从床上起来,睡袍脏了。
他面无表情地去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衣服。
离婚没什么不好的,他最起码被动地摆脱了江月,被迫肄业也挺好。
他迟早会习惯这种生活。
摆脱那些低俗欲望。
周颂年想着,他点开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