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在云昭昭生辰前一夜,祁煜和长风连夜赶路,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后赶回京。
他并未回王府,在京郊别院简单梳洗。换了马车,直接去了护国公府,马车停在不远的偏僻处。
三月底,祁煜还未归来,云昭昭心里就七上八下。
一直担心他赶不回来,又要错过她的及笄,这几天她一直焦虑难安。
蜡烛晃眼,她刚抄完一遍心经,正对着窗户的烛影发呆。
霜刃兴冲冲进来,低声告诉她,王爷回来了,此刻在府外等着。
她一下子就笑了,阴霾散去,赶紧下榻穿鞋,顾不上梳妆。
她提着裙摆,欢快地跑出去,霜刃提着灯笼,赶紧追出去。
云昭昭上了马车,刚坐下,还没开口,笑容僵住。眼前的祁煜,她有些恍惚。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更显得肩宽腰瘦。他眼底发青,神色难掩疲倦。
本靠在车壁上闭眼假寐,她一进来,他就瞬间睁开眼。
“煜哥哥。”
她红了眼眶,鼻子一酸,金豆子啪啪掉下来,颗颗砸在祁煜心里。
祁煜拿出手帕,轻轻替她擦拭:“昭昭,不哭。我无碍,并未受伤。”
“不过是日夜兼程赶路,一身风尘,只是看着憔悴罢了。”
云昭昭上下打量,小嘴瘪着:“煜哥哥,不过一个半月,你就清瘦了好多,这次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
“既然公务都处理完,那就不着急了。为何非要日夜不眠赶路?你眼睛都熬红了。”
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心疼,像是一股温泉,融化了他所有的疲倦。
他摸着她的头,柔声解释:“明日是你的生辰,又是你举办及笄礼的好日子。”
“昭昭,无论我在哪里,我都必须要赶回来恭贺。”
云昭昭摇摇头:“煜哥哥,早知道你的行程这么赶,我宁可你不要回来。”
不过一个仪式而已,何况,即使他未在京城,也为她提前做了准备,还特意写了信给祖母。
他拿出一套头面,递给她:“这是为你及笄准备的,明日所用物品都有。这些都是福禄双全之人赠送的,图个好意头。”
他摸了摸她的长发,笑着说:“明日及笄之后,我们家昭昭,往后的日子福气缠绕,无病无灾。”
云昭昭伸手摸他的脸,声音哽咽:“煜哥哥,你好好在我身边,就是福气,其他的不重要。”
云昭昭心疼地心直抽抽,忍不住一直掉眼泪。前世她不懂,今生一直学着要去珍视。
祁煜一直都是这样,永远在背后付出一切,不管多艰辛,不管付出多少。
在她面前,永远不会说,问起时,也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话。
祁煜拿手抹去她眼底的泪,克制不住的喜悦:“我家昭昭终于长大了,恭贺你生辰快乐。”
她的及笄礼,按照惯例,应该在三月初三,女儿节那天举办的。
这日子距离沈初宜的婚期很近,她不忍心府里同时忙两件事,太辛苦,也怕忙中出错。
恰逢祁煜又不在京中,所以她与祖母商议,定在四月初四,她十五岁生辰这日。
她未曾跟任何人说过,心里却一直盼望着他的归来。
幸好,他赶回来了,明日可以入府观礼。云昭昭心里的缺憾,终得圆满。
前世,她的及笄礼是三月三举办,过完十五岁生辰后,不到一个月,她就嫁给了苏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