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案子快到家了,她的脑子也逐渐清明起来:
“所以这建盏是你挑刺儿的时候顺的?”
“是啊!”祁霁理所应当道,“你都给他们那么多钱了,我顺个便宜货不是很正常吗?”
“你没再看看有没有开门货?”
“没了,真没了!他们这种村子估计都让铲地皮的铲过八百遍了!”
“也是。”姚开昔决定放过祁霁。
半小时后,货车稳稳停在姚开昔家门前。
司机师傅说到做到,经过地坛公园时在那边喊了几个兄弟,大家一起纯靠手抬着,把几百斤的案子抬到姚开昔指定的位置。
姚开昔瞧着几个人放下案子,手指头又红又肿,像是不过血了,看得人心惊。
她把说好的一百二十块钱数出来递给司机师傅,又从背包里倒出一把硬币。
80年代真的很有趣,几分钱都算得清楚明白,她总是不记得翻硬币出来用,时间久了就攒了许多1分2分的。
看起来一大把,数出来估计也没几块钱。
她递给祁霁,让祁霁把硬币装进司机师傅身上的钱袋子里:
“没多少钱,请您几位喝杯热茶!”
司机师傅很高兴,他最喜欢接这种富人区的活儿,总是有额外收获:
“谢谢您嘞!”
众人连声道谢,极懂规矩地没在院子里喧哗,直到退出大门,才笑闹着上车离开。
人群散去,祁霁第一次好好欣赏这张案子。
国人总是对瓷器,木制品这种有生命的物件儿格外有感情。
祁霁自然也不例外。
“也不怪你像被下药了似的迷这案子,这纹路,这玉化……”祁霁手指小心掠过案板,“一百年也就能出这么一块板子。”
*
接下来的几天,姚开昔按部就班地上了几天课。
她要转专业的事情所有任课老师都知道了,因此对她在课堂上看其他专业的书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干扰其他同学,怎么都无所谓。
再一个就是系主任特别跟她强调了,故宫那个活动推迟了两周,但人已经定下了,叫她务必好好准备。
姚开昔答应得很愉快。
如果能多认识一些对古董感兴趣的老外,她说不定还能多赚些钱。
前天她给山本大郎打电话时,对方已经订好机票准备回日本了。
还是听她说祁霁愿意出售曜变天目盏,才把机票改签到明晚。
她和山本大郎约好了,今晚交易,价格这些天也是每天打电话磨,最终定在两万元外汇券,但要保证无伤无裂。
祁霁有点不高兴:
“小日本儿地方小,人也小气,两万外汇券就想要无伤无裂的曜变天目盏,做梦敢这么做都够叛逆了!”
姚开昔失笑:“别气了噢,反正收完钱他再也找不着咱们,赚一把就跑。”
她没给山本大郎留过电话号码,两人之间从来都是她单线联系对方。
如果通过学校活动认识外国人,她打算套近乎之后让祁霁行动,总之要保证自已伟光正的形象。
毕竟是未来的大企业家,发家史上不能留下污点。
就像历史上很多男人,包括后世那些知名企业家一样。
多少男人靠老婆的家世或资助起家,成功后只要把这个“污点”抹除,照样可以成为很多人的“人生导师”,“学习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