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她打开车窗,朝冯父喊道。
冯父一眼就看到了冯翠翠,见她坐在这样一辆豪车里,倒比昨日拘谨不少。
“小姚,你这么早就来了,这位是?”
他不敢一直盯着颜沛霖看,只向姚开昔问道。
姚开昔非常热情:“这是我未婚夫,姨父,先上车,咱们来对对词儿!”
车上坐着颜沛霖这么一樽气质冷峻的煞神,冯父很多碎碎念都不敢说了,姚开昔乐得如此,只专心教导两位‘临时演员’。
冯父已经依照姚开昔说的话,昨晚就给对方递了消息,把交易地点改在城郊的一处小饭馆里。
他们到达时,对方已经占了一张大桌子,点了不少酒菜。
见他们是三个人一起来的,尤其见到颜沛霖,对方的头头明显警惕起来,头头身侧的几个壮汉纷纷摸向后腰藏着的家伙。
颜沛霖轻蔑地笑笑,大喇喇坐在头头对面:
“那个雍正珐琅彩是你们的?”
众人面面相觑。
那盘子是怎么来的他们最清楚,这人气势不凡,他们还以为是冯父发现异样,找人来要钱的,可对方一开口竟认了那是雍正的珐琅彩,他们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头头沉吟片刻方才开口:“是我们的,阁下意欲何为啊?”
姚开昔也跟着坐下来,堆起一脸程式化的笑容:“几位贵人,这是我们老板,港城来的,专门在国内收一些古董。”
她今天特意把头发盘在脑后,又拿烧过的火柴杆当眼线笔加重了眼线,再配上她说话做事的风格,还真像大老板身边的秘书。
“几个意思啊?”头头叼了根牙签,故作镇定地斜睨着几人。
最后,他对准了冯父:“冯大爷,怎么回事儿啊?道上规矩不知道吗?咱们这交易的都是国宝,不能跟外人说!”
说完,头头猛地一拍桌子。
冯父忙不迭道歉:“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就在外面嘚瑟,这不,就被这位港城来的许老板看到了。”
姚开昔接过话道:
“是这样的,我老板看中了这个珐琅彩,如果你们还有别的宝贝,我们验货后都可以收。
“不过老板这次带的外汇券已经用完了,公司那边还在走手续批下一笔钱,所以我们可以用两件开门货交换。”
她从紫檀木匣子里拿出昨晚自已精心炮制出来的两个盘子:
“其实我们最早跟冯先生也是这么谈的,不过冯先生说他和您的交易还没完成,要我们支付现金才行。
“您几位都是行家,看一眼就能明白。
“永乐甜白云龙纹盘,加上定窑印花蟠螭纹盘,一换一可能对您不公平,二换一,就是我们亏了。”
对面几人眼睛都盯着两个瓷盘,似乎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头头朝后面一挥手,一个在角落吸溜面条的瘦长小哥走上前来。
这人蓬头垢面,时下已是深秋,他腿上的裤子却短了一大截,半条小腿都露在外面。
姚开昔不知道这人什么路数,只能紧盯着他,以便随时做出反应。
“阿霁,你来瞧瞧!”头头咂了咂嘴,像使唤狗一样使唤瘦长小哥。
这个被唤作‘阿霁’的人头发太长,姚开昔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只见他拿起盘子摩挲几下,又倒扣在桌上敲击,耳朵凑近了去听盘子发出的声音。
姚开昔深吸一口气。
桌下,颜沛霖注意到她的动作,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