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旗之下,孟浚举着长管望远镜,默然的注视着前方破虏军重整阵列。
清军虽然只是骑兵试探性的冲锋一波,却也让孟浚知道,全火器兵的劣势,仅一次骑兵突近,破虏军伤亡便逾千人,若不是两翼的镇军拼死卫护,再厮杀下去,破虏军恐怕就要崩溃了。
破虏军最大的伤亡便是线式阵列被骑兵强行突破所致,对于火铳兵来说阵列就是生命线,一旦阵列被突破,在近身厮杀中,必然会受到压倒性的屠杀。
孟浚自然是玩过全战系列,他当然知道在近代战争中,以火铳兵克制骑兵最好的阵型便是空心方阵。
从战马的本能来说,面对空心方阵那密密麻麻的刺刀,犹如枪阵一般,会让马匹受到惊吓,从而扰乱阵型,而骑兵的制胜之道,便是人马合一的高度,加上速度从而形成的冲击力,一旦骑兵失去速度的优势,面对火铳兵连绵的火力,骑兵只能被动挨打。
如欧洲历史上滑铁卢之战中,法军骑兵那势如破竹的冲锋,在面对英军步兵空心方阵时,也只能原地打转,根本无法冲垮英军。
空心方阵可以保护步兵四面而不受到骑兵的威胁,骑兵最擅长的迂回,绕后的机动性便形同虚设,方阵第一列由火铳兵组成的刺刀阵,在第一轮开火后,便蹲伏于地,刺刀向上倾斜,第二列同理,只是站着直起刺刀,而由于骑兵的高度,在方阵里面的火铳兵依旧可以开火,而不至于误伤前排将士。
但空心方形最重要的一个条件,便是刺刀的韧性要足够强,孟浚虽知道武器技术的重要性,但对于刺刀的科技革新,却也提不出太过有效的建议,只能是令工匠慢慢实验。
从起兵之初,到现在拥兵十余万,至今为止也不过区区四年的光阴,再加上局势危急,几乎无月不征,无日不战,孟浚也实在没多余的时间投入进武器革新的事情中来。
这时林士奇急奔而来,虽是寒冬腊月,但林士奇的额头上还是满头大汗,在马匹还未停稳,林士奇便跳下马来,奔跑至孟浚面前,急道:“大王,破虏军火力虽强劲,但清军若是不顾伤亡,强行突破,破虏军全军皆是火器,不擅近战,一旦被突进,不止是伤亡惨重,恐怕还会动摇阵线。”
孟浚闻言,眉头紧锁,随后说道:“破虏军居前,冒然后退,恐有不测!”
林士奇当即说道:“两镇缓缓前压,破虏军慢慢退,后方的镇军再上前补上缺口。”
孟浚沉思片刻后,当即说道:“那便调长林镇先往前,破虏军再缓缓后退。”
军令很快传达到前线,长林镇军开始往前压上,破虏军则开始缓缓后退。
…………
清军阵中,沈永忠凄惨的向多铎诉苦道:“豫亲王,末将之部众损失惨重,若是死在厮杀中也就罢了,技不如人,可伤亡者大部是被火器所伤。”
多铎难得的宽慰了沈永忠一句话,道:“嗯,续顺公已经尽心了,你先去安抚部下,整顿军心吧。”
在沈永忠离开后,博洛低声的对着多铎开口道:“豫亲王,咱们的大炮大部布置在武昌一带用以江防,随军而来的只有十二门红夷大炮,孟贼火力强劲,不如抽调些江防火炮,用以克贼之火炮?”
多铎闻言,略有些迟疑,好半晌,才摇头道:“不用,若是江防火炮不足,一旦郑家水师封锁武昌水道,大军辎粮补充断绝,后果不堪设想。”
多铎说到这,心头不由火起,大骂道:“本王从未见过如此狠辣之徒,半点父子亲情都不顾。”多铎越说越怒,当即命人返回北京,先杀几个郑氏族人,以泄心头之恨。
这时对面周军的阵型变动,多铎立刻便察觉到了,多铎眼神一亮,诧异道:“孟贼如此托大,竟敢在此时变阵。”
多铎当机立断,立刻挥师进攻。
孟浚于阵后,突听清军阵中鼓声大起,忙举起远镜望去,只见多铎竟然全线进攻,看来是多铎见孟浚变阵,觉得有机可乘,打算一决胜负了。
清军率先发起进攻的皆是步军,以绿营兵五千,吴三桂所部两万步军,汉军旗一万五千步兵,旗人包衣兵一万,尽数压上。
在步兵冲锋后面的则是蒙古的六千骑兵,在后方游弋,骑射以做支援。
清军的攻势,如同山洪暴发,气势磅礴,场面宏大,五万步军,几乎全线出击,如同洪流般向战场涌来。战鼓声,号角声,响如雷鸣,清军冲锋的脚步声,可以令大地为之震动,喊杀声,如同海啸,便是远处的长江,似乎都有水波在晃动。
清军的攻势,如风暴一般,席卷战场,多铎一出手,便如山崩般气势汹汹,在步军开始冲锋的时候,清军的火炮也开始发威了。
就技术而言,清军于周军的火炮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在方向上有些差异。
清军的火炮较之周军的火炮而言,火炮重量更重,射程也更远一些,动能更强一些,只是运输起来更加的不便,而且装填的速度,炮口的冷却,可以这么说,清廷的火炮,除了射程,攻城力量优于周军外,其他方面,皆不如周军。
此时的清廷还未认识到大炮用于野战的意识,以多铎及一众清廷高层的想法,大炮只用于攻城,只有汉人懦夫才想着把火炮用于野战,只是屡次听闻孟浚以火炮发威,故多铎才将火炮拉上来,同时与大军一同抵达。
至于火铳这玩意,多铎对此嗤之以鼻,在辽东那么多年,火铳和烧火棍比起来,也就长了些,对孟浚花大钱搞的火铳兵,多铎只能表示占据东南财赋重地的孟贼,钱粮多的没地花。
(那个俺写的慢,俺是知道的,小伙伴们别送催更符,压力好大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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