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李至刚率先开口。
“何事?”朱高炽再度低头,提笔批阅公文。
“一会儿,老夫会派人去您那。”李至刚笑笑,“请把这几年京杭大运河的各项账簿,丁册,票据。。。。等准备好!”
屋内的朱高炽,笔锋微微停顿,无声点头。
“呵呵,多谢了。。。”
李至刚在外轻声细语,而后对前面道,“来人。。。”
前方李至刚公事房中,户部郎中郭敦走出门外,“阁老您吩咐。。。”
“选稽查司能员二十人,与老夫一起去山东。再下公文给沿途各州府,叫他们马上写一份运河利弊的策论给老夫观看。。。”
“是。。。。”
李至刚发号施令完毕,颇有些意犹未尽站在门前,再次环视。
目光,缓缓落在一人身上。
“刚才老夫远远的就听你说,皇上下旨从交趾高丽征丁不妥?”李至刚问道。
那官员脸色一变,犹豫下开口道,“下官没说不妥,下官是说,这二十多万人毕竟非我族类,一旦包藏祸心我大明半壁江山。。。”
“荒谬!”李至刚大声呵斥道,“一派胡言!这二十多万人难不成都放在一起不成?南北大运河贯穿数省,莫说二十万民夫,就是二百万人分散到各处,也闹不起来!”
“尔等所说,什么石人一只眼之旧事,更是。。。。更是故意歪曲事实抹黑我朝!我大明国泰民安,岂是前朝可比?朝廷是征了丁,可是给与口粮工钱,那便是皇恩浩荡!”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官是言官。。。。”那官员争辩道。
“尔何人?报上名来!”李至刚怒道。
那官员也来了火气,硬邦邦的说道,“下官礼部给事中梁盛。。。。”
“哼,六科给事中就能胡言乱语,老夫。。。”
说着,李至刚一顿。
他猛的想起,他不再是都察院的老大了,也早就不是礼部的老大了。
眼前这个官员,他还真没办法处理。而且六科给事中,有直接上奏皇帝的权限。
典型的官小,但是惹不起。。。。
瞬间,刚才那股发号施令意犹未尽的情绪就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失去了都察院,而变得荡然无存了。
“我失去的一切,必须都要亲手拿回来。。。”
李至刚又暗中咬牙,看着周围的官员们,“你们曾经对我的幸灾乐祸,哼哼!我必百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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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幸灾乐祸那样。。。”
另一边,解缙站在窗口冷眼旁观,喝口茶后对边上的李景隆笑道,“真小人得志!”
“看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腻。。。”李景隆小口的吃着点心,头都没抬。
“曹国公。。。”解缙转头正色道,“梁盛说的有道理,数十万民夫。。。。而且是外邦之人涌入我大明中原腹心之地。。。。。一旦闹出事来,那可是战火延绵千里。。。。”
“知道陈瑄为什么叫漕运总兵,不叫漕运督办大臣吗?”
李景隆直接开口,“他手里的兵是吃素的。。。。”说着,叹息一声,“再者,正如李至刚所说,这些人都是分散到各处,给吃的给工钱又不是虐待。。。”
解缙看着李景隆的神色,沉吟片刻,“那。。。。。皇上起居注上这一段。。。。不记?”
“你是文官,你做主。”李景隆苦笑半声。
解缙也没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茶盏出神。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清楚了。
民乱肯定是闹不起来的。。。
但这些征发的民夫能有几人回到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