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缝衣服,这都是小事。
林菀宁现在更好奇是谁将她要离婚的事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她坐在窗下,趁着天还没有黑,将沈行舟破了军装缝好。
上辈子做了五十年的家庭妇女,缝纫对她来说是小事一件,针脚细密,不盯着仔细瞧都瞧不出来军装被缝过。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林菀宁也理清了思绪。
家属院里爱传闲话的人左不过是孙巧和王芳。
而且,这两个人和自已或多或少还有点恩怨。
王芳被她逼着打了欠条,孙巧是柏云兰的狗腿子,仔细想来,林菀宁觉得孙巧的嫌疑最大。
暂不说王芳这两天都不敢出家门,就凭昨儿在沈家篱笆墙后面看见了孙巧鬼鬼祟祟的行径,猜测八成就是她跑不了。
“闺女,吃饭了。”
刘桂芝做好了晚饭,探头往屋里喊了一嗓子。
林菀宁抖搂了一下沈行舟的军装:“妈,你们先吃,我把行舟的衣裳泡了就来。”
军装代表着部队,代表着人民解放军,林菀宁上辈子做了五十年的军嫂,对部队有着特殊的情感,她也不允许军装上有一点污渍。
沈行舟日子过的糙,家里只有半块大运河牌的肥皂,连点洗衣服粉都没有,林菀宁用冷水泡了衣裳,又打了一遍肥皂,这才进了刘桂芝屋里。
林菀宁刚坐在饭桌前的小板凳上,刘桂芝直接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拿来。”
林菀宁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婆婆。
刘桂芝板着脸道:“为了以防万一,把你们的介绍信和结婚证给我保管。”
林菀宁和沈行舟对视了一眼。
显然,刘桂芝并没有全然相信他们并非要离婚。
林菀宁垂下了眸子,正想着要如何跟婆婆说,却忽然瞧见了沈行舟从自已的兜里拿出了介绍信和结婚证交给了刘桂芝。
她蓦地瞪了一下眼睛。
介绍信和结婚证让婆婆来保管,那她还怎么和沈行舟离婚!?
见沈行舟低头吃着饭,林菀宁也不好当着婆婆的面发问,只得等一会回屋再说。
“嫂子在家么?”
正吃着饭,院外忽地传进屋里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
这声音是江春兰。
林菀宁赶紧撂下了筷子,起身到院里去应门。
江春兰左手拎着一只鸡,右手拎着一条猪肉,瞧见了林菀宁来开门,脸上堆满了笑:“嫂子。”
“江同志,快请进。”
林菀宁见江春兰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门口,赶忙迎人进门。
江春兰见林菀宁一家正在吃饭,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打扰你们吃饭了。”
林菀宁搬了一把电镀椅让江春兰坐:“不打扰,我吃完了。”
江春兰并没有坐下,而是将手里的鸡和猪肉递向林菀宁:“嫂子,这些东西还请你务必收下。”
“唉!”林菀宁连忙推辞:“江同志,你这是干啥?”
江春兰一脸真诚与感激:“嫂子,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今儿去卫生所看我家卫国,竟不知道是嫂子救了他的命,你又救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我代表我们一家三口……”
她话说到了一半,声音哽咽,眼泪流了下来。
林菀宁忙道:“咱在一个大院里住着,作为一名医生,我既然瞧见了,岂会有不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