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在帐篷里,祁煜陪着云昭昭,合衣躺了一炷香。
起来后,简单梳洗一下,祁煜带着她去了陈尸处。
暗卫提前整理了一下,有些用白布遮住脸,没有那么血腥恐怖。
霜刃和长风正在逐个检查尸体,寻找线索。
云昭昭走到那具小小的尸体前,他闭眼躺着,除了灰尘,像是睡着了。
“巨石落下时,土匪的大当家把他压在身下,自已成了肉泥。”
祁煜走过来,低声说:“传闻他的左手,也是六个手指。”
云昭昭诧异看着他:“他们是父子?”
“很有可能。”资料里,死去的男人是孤儿。
“父爱如山,就算是匪徒,也不例外。”
云昭昭很感慨,但是一想到陶嬷嬷,很有可能因他而死,又无法同情。
祁隆视线落在他腰部,看了很久,拿出怀里的匕首,蹲下,慢慢挑开腰带。
长风立刻过来,挑起腰带暗袋,一个玉坠掉落,他伸手接住。
拿手帕擦干净后,他才递给祁煜,祁煜举起看了一下,翠玉通透,是朵花的形状。
云昭昭拿过玉坠,仔细打量后说:“煜哥哥,这个很像醉心花的样子。”
她又看了红绳的编法,还有打结处,虽然有些发白,但是一看手法很独特。
祁煜眼神悠远,轻声说:“这是西南那边的手法。”
“它应该是被人拽下来,临时塞进腰带的。”云昭昭摸着那个结,低头看着那孩子,“这是女子佩戴的。”
那个设计他们死亡,又独自逃离的女人,或许和这对父子关系匪浅。
云昭昭用手帕包起来,递给长风。
她对着那孩子解释道:“我们得留着它,日后作为比对用,就不能给你了。”
“这些尸体怎么办?”
“仵作验完,就地掩埋。”
祁煜看着一排排的尸体,想起一年前,县衙派人落云山剿匪,人去山空。
不成想,这群人竟然全部葬送在这里。
核查完身份,霜刃走过来,低声说:“王爷,这些人里面,不全是落云山的土匪。”
长风也赞同道:“入落云山的人,胳膊上都有火焰形刺青,有一个人没有,有两个人刺青形状不同。”
云昭昭皱眉:“可有醉心图案的东西?”
霜刃摇摇头:“尘土血污,看不出来了。”
“王爷,属下逐个排查过来,也与县衙主簿排查记录比对过,未发现可疑。”长庚将记录递给他。
祁煜翻了一下,大水淹没,死里逃生,开山有筹,跟着人在进山迷路。
两份人员信息记录,单独问询,七八分相似,并未可疑。
他回头看了那十几个人,侧首吩咐:“若无可疑,派人送出去吧。”
不一会,衙役组织他们,收拾东西,两人一排,陆续离开。
大家路过尸体时,都向右侧着头,哆嗦着往前走,甚至有人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祁煜挡住云昭昭,背对着那群人。而云昭昭抓在他的腰带,偷偷探头看。
她无意中看到,一个湖蓝粗布的妇人,佝偻着背,路过那个孩子的尸体时,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
她身边跟着个男孩,不到四尺。他拽着她的衣袖,她很快弯腰抱起他,快步跟随前面的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