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才半个多月,这天就越来越冷,寒气刺骨逼人。北风萧萧,花落叶枯,阴沉的天空下,一片片光秃秃。
清芷院里已经烧起了炭盆,云昭昭最是怕冷,换上了夹棉的衣服,手炉也备了好几个,轮换着用。
天冷了,她更不愿意出门,和霜刃她们,在屋子里围炉取暖,煮茶,烤地瓜。
这几日,温度骤然更低了,出个屋子,都觉得冻得受不了。老太君免了大家的请安,各房都呆在自已院子了。
午后,长风送来一张白色狐狸皮毛,油光水滑的。他说是前几日王爷专门去西山猎的,她可以做成斗篷,出门时就不会冷了。
云昭昭心里像是打翻了蜂蜜,全流淌在心上,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摸着皮毛,心里有个计量。
许是前世困在后宅,她习惯了找事打发时间,调香,看书,弹琴,抄经,画画,做些女红。隔几日就与祁隆飞鸽传书,分享趣事,怡然自得。
一个多月过去,阴沉的冬天,像是耍够了威风,终于散去阴霾,太阳照亮了苍穹,天地间铺满了暖暖的光泽。
气温回升,腊梅竞相绽放,给冬天添了几许生机。
趁着天气好,云昭昭带着豆蔻,拿着给祖母做好的护膝和紫色貂皮大氅,去了春晖堂。
而此时,云定川今日休沐,陪老太君用过早膳后,没有离开,陪着说话。
他端起茶盏,斟酌片刻,才开口:“母亲,如今笙笙已出嫁,初宜也定了人家,就剩下昭昭了。她明年就及笄了,这婚事,您是如何打算的?”
老太君盘着腿,用美人锤敲打着腿,语气淡淡:“昭昭的婚事,咱们说了不算,如何得她自已做主。”
云定川想起往事,点头又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母亲,她年纪小,心性不定,咱们不得替她上上心,多考量一些。”
他叹了口气,言语带着一丝懊悔:“想当初咱们没想到,先提前替笙笙考量,定下婚约,才她及笄后,被贵妃相中,提出结亲,咱们不好拒绝,最后入了皇子府。”
护国公府忠于皇上,向来中立,从未想过与皇子们结亲。奈何言贵妃宴席间突然提及,他们一时无合适理由推脱,才成了这门婚事。
老太君眼神悠远,沉思片刻,才低声道:“好在昭昭有护身符,再者,笙笙已嫁入皇家,皇上断不会再把昭昭许给其他皇子,可心安。”
“母亲所言甚是。”云定川饮了口茶,像是突然想起,轻声询问,“那摄政王呢?母亲觉得他与昭昭可有机会结亲?”
虽然摄政王与昭昭有幼时戏言,但这几年,两人相交不多。即使这段时间来往频繁了些,却更像是宠爱,他始终未流露求娶之意。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云定川有些不解,笑了笑问:“母亲,可是我哪里说的不当?”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赶忙又解释了一下:“母亲,儿子想着,若是为昭昭留意人家,她与摄政王儿时的戏言,总得先弄清楚,不然到时两方都不好交代。”
老太君放下美人锤,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后,才慢慢回他:“摄政王的心意,咱们不好揣度。昭昭还未及笄,不着急。”
想到这段时间她的表现,进退有度,老太君心里很安慰:“再说了,那小丫头呀,她心里主意大着呢,咱们且静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