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安又用了午膳。
这个点早就过了早膳时间。
等纪婆子和杜鹃二人,一直跪到了下午时,纪长安才命丫头开了院子的门。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袖衣裙。
那袖子宽到即便她平端着双手,下摆部分都垂落到了地上。
身后更是拖拽了长长的一大截裙裾。
堆堆叠叠的一整套衣裳,繁琐的穿戴让纪长安走路都不方便。
身后还得有两个小丫头给她抬着裙裾。
否则纪长安怀疑自已能不能走起来。
这就算了。
这套衣服从里到外,到处都是细细的,亮晶晶的小钻石。
走动起来,黑色的堆叠月鳞纱中,总能瞥见灼灼的一抹华光。
她真是不明白,黑玉赫为什么给她送的衣裳,越来越雍容华贵。
她大多的时候都是不出门的。
每天都穿这么华贵漂亮,她除了穿给黑玉赫看,就只能穿给丫头们看了。
这种事儿,纪长安也给黑玉赫讲过几次。
她知道他喜欢她,但也没必要这样的铺张浪费。
但每次话题刚开了个头,就被黑玉赫的动作磨碎。
时间长了,纪长安只能接受。
院子的门缓缓打开,跪在地上的杜鹃抬起头,目光落在纪长安的身上。
她憔悴显得苍老的面容上,透着一抹惊艳与复杂的神色。
但这个时候,任何斥责纪长安铺张浪费的话语,杜鹃都不敢说。
她只是跪在地上晃了晃上身,“大小姐。”
哭喊了一整个晚上,杜鹃的嗓子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纪长安站在院子里,恍若天上神女那般的遥不可及。
纪婆子跪着上前,一晚上加上一个上午的时间。
早已将她的所有傲气都磨了个干净。
她痛哭流涕,“大小姐,求求您了,您放过我儿子吧,他会死在山里的。”
纪长安垂目,面无表情,宛若一座精致绝美的玉雕,
“哦,那也是为了主子死的,届时我会赏你一笔钱。”
“不多,也算我这个做主子的一番心意。”
纪婆子肝胆俱裂,浑身冒起了一股战栗感。
她高昂着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纪长安,
“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您放过我儿子,啊啊啊。”
她的头磕在地上。
纪长安,“不太响。”
纪婆子重重的磕下去,咚咚咚的没磕几个头,就把自个儿的额头给磕破了。
她的哀求声不断。
纪长安却不为所动。
她抬起手,青衣和赤衣便为大小姐搬来了一把太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