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宴徐行沉思了片刻,合上书道:“阿筝是晚辈,确实该来拜见一下你这个嫂子。”
谢颜微怔,“是这样吗?”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她这个新媳妇去见公婆吗?虽说宴徐行父母皆不在世,但还有纳兰先生这个师长在,便是见一见也是应该的,还有宴筝,作为宴徐行的妹妹、她的小姑子,也该送个见面礼之类的吧?
“自然,长嫂如母,她性子执拗,以后你要管教管教她才是。”宴徐行道:“不过她要明日便要回上京了,等一下便叫她先来见你。”
原本按照他的意思,宴筝早就该回上京的,只是前段时间风雪交加,路途不便,加上他临时改变计划在安陆成婚,所以宴筝才会在这里停留。
如今一切婚事落定,而他们不日也要回上京,宴徐行便让宴筝先回去准备准备,宴家,要迎接新主人了。
谢颜垂头,此时她深刻地感觉到宴家的特别,这样不守规矩的日子只怕还有很多。
诚如宴徐行说的那样,宴筝第二天一早便要回上京了。
得益于宴徐行的提醒,谢颜昨天准备了好些干粮和路上所需的东西,一并交给了宴筝。
“这些都是路上要用的吃的、喝的。”谢颜将包裹递给莫听,这次由莫听和几个侍卫一起送宴筝回去。
“知道了。”宴筝撇过脸,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莫听在一旁听的分明,连忙岔道谢:“多谢夫人体恤,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筝姑娘的。”
谢颜颔首,她对莫听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此人武艺高强、沉稳可靠,宴徐行把他派去保护宴筝,可见对其有多在意。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昨晚还特意提醒宴徐行要来送送宴筝,结果这人直接把此事交给了她,自己去处理政务了。
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宴筝始终没有等来宴徐行,倒是纳兰擎赶在出发前出来交代几句。
带着失落和不甘,宴筝骑上马离开了。
“夫人,你莫要介意。”纳兰擎摸着胡子道:“宴筝这孩子小时候吃过很多苦,她算是被修停养大的,所以对他的感情很深,占有欲强了些,实际上她很喜欢你,只是不懂怎么表达。”
“先生叫我阿颜便好,您是宴度支的师长,亦是阿颜的师长。”谢颜笑道:“至于阿筝,她还小,我倒没想与她计较。”
许是得益于两个人一同逃过命,她觉得宴筝就跟小孩子一样,平时谁都看不起,只有在宴徐行面前乖巧的像一只猫儿。
不过宴筝长的貌美可爱,即便是耍小性子,那张脸也很难叫人生气,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小子。
至于她喜不喜欢自己,谢颜并没有在意,因为她爹是谏臣的缘故,她在上京城女眷中并不受欢迎,很多宴会诗社也不会邀请她,她已经习惯了。
旁人的看法很重要吗?完全不重要,有这个时间去揣测他人的心意,还不如多写几个字赚些银钱使呢。
“好,阿颜。”纳兰擎眉眼平和,“修停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他以后若是欺负你,你只管来找老夫,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能说几句话。”
“那阿颜便先谢过先生了。”谢颜笑笑,与纳兰擎边说话边进了院子里,随后又各自离去。
纳兰擎来到前院的书房里,宴徐行正悠闲地喝着茶,公文在桌子上堆成了小山,与他离开时一摸一样,一看便是没有动过。
见他回来,宴徐行悠然问道:“人送走了?”
纳兰擎忍不住斥他,“自己亲妹妹你不去送,却要阿颜替你,有你这么做兄长的吗?”
宴徐行不在意道:“有区别吗?夫妻本是一体,阿颜代表的便是我。”
这般理直气壮的回答把纳兰擎气个不轻,“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自打成婚后,你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事情也不安排,公文也不看,怎么?你这是不想好了?”
说起来纳兰擎就觉得气的慌,从下定之后,宴徐行便失了处理公事的心思,所有的大事小事都交给他和莫林去办,便是天大的事看一眼也就不管不问了。
一府之地是那么好管理的吗?尤其是在宴徐行私自将那些要运到上京的银钱拿去救灾之后,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堆满了圣上的案桌,就等着他回去算帐呢。
再这样下去,宴家迟早被他作没了。
“便是圣上娶亲也要大赦天下、休沐调假,本使偷懒几日有何不可?”宴徐行答道。
这个理由过于离谱,纳兰擎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有才不问事的吧?”
宴徐行耸耸肩,表示他说对了,要是在上京按照规矩他可以休沐三日,现在远在江陵,无人调节,那他便自己给自己安排上。
纳兰擎一拍脑袋,心累不已,“既是这样,那明日你是否能去做事了?”
“不成。”宴徐行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明日可是三朝回门之日,本使要去哄一哄那坏脾气的老泰山。”
纳兰擎扶额,要不是这个小子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他都怀疑是被人掉包了。
这人还是他的弟子宴徐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