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不是?这互结之前都不先查查这人底细的吗?听说还是家里长辈帮着……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唉,行啦行啦,这是什么地方,可别多说了,咱们能顺利考完出来,就庆幸命好吧。”
“是是是,太吓人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前途啊,毁人前途如杀人父母啊!”
几个考生低声交谈,显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蒋府小厮耳聪目明,自然把所有话都听了个彻底,又悄悄附属给一脸担忧的老管家。
“哦?我知道了,这话万不能再和别人说起,等少爷他们出来也不要多问,做好我们该做的即可。”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蒋地主自己来不了,这才把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管家派来,有文管家这一“宝”在,蒋家下人们就有了主心骨。
考场外如何喧哗混乱,蒋家下人和护卫们自巍然不动,挺直腰板儿守候在自家少爷的马车旁。
不多时,更多的考生从大门处鱼贯而出,面色不一。
“是咱家少爷,还有王公子!”
文管家“嗖!”地一下窜出去,腿脚极为灵便,接过自家少爷手中的考篮:“少爷,辛苦了。”
小厮极有眼力地递上温茶和巾帕,当然,也有老王的那份儿。
“呼~”呼了一口气,老王觉得自己可算活过来了,虽然他们都不是臭号,可闷在小小考棚中,自觉已经发酵了。
酸味儿汗味儿混合着不知道谁的脚臭味儿,一猛子一猛子的直冲天灵盖儿,饶是没有洁癖的人也承受不住这等刺激。
总算好歹适应了,还要应对晚间的各种咬牙放屁吧唧嘴、咳嗽梦话加蹬腿。
考棚与考棚之间虽有一面墙相隔,但隔音做的真的不成,你的头顶可能就是别人的脚下,半夜隔壁脚一蹬,你就可能被震下床板。
“他们三个还没出来吗?”
老王有气无力,恨不得现在就躺进马车里。
“外面乱糟糟的,去车里等吧。”蒋小七看出了对方的身心俱疲。
“你呢?你竟然不累?唉?你脸色也看着还行哈~果然,人还是得练练武,强身健体啊。”
“王兄,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和我回蒋家吧,好不容易考完了乡试,我们庆祝一二。”
蒋小七看眼前这位老兄虽然看着还算正常,可眼底的青黑实在骇人,想着分一点儿“刷锅水”给对方补补身体。
一颗健体丸融化了五人来分,颜色上看也确实很像刷锅水。
“成啊,反正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不过我现在困乏的很,你得给我安排间屋子,我先打个盹儿。”
“这不算什么,我们兄弟几个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日里也方便交流学问,给你的房间一直备着呢,就是你,非要住自家小院。”
“不想给你添麻烦不是,你这又是准备竹筒又是准备油布袋的,还有那么多香喷喷的米糊糊,已经占了你大便宜了。”
蒋小七摇摇头,他一早就看出这老王是个值得相交的,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实际上为人进退有度。
与这样的人交往,可是比那些藏起满心算计的人交往要轻松得多。
“哎呀,他们出来了,可算出来了!”
蒋林身后跟着蒋宴和蒋昊,三人面色相对老王来说还略好些。
蒋小七见三人无虞便让大家都上车,考场内刚刚落幕一场风波,他们这几天最好还是待在家中不要出门的好。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老王叫到家中同住的第二个原因,考场内今天出了乱子。
他们可是交了卷后,又经历了一次仔仔细细的全面搜身。
比进场的时候更加锱铢必较、差役们恨不得拿着放大镜,就想找出场中人的错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