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颜脚步一顿,下意识有些紧张,缓缓扭过头,却见薄津恪把一份资料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向她。
“京都城南的郊区开发项目正在寻找有资质的公司,很快就要公开招标,上次我们合作的项目效益还不错,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这个。”
许时颜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指间微颤,脸色愕然。
“这个项目重心在出海口,开发,建设,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真的打算让我的公司加入?”
说是招标,但像这样有巨大经济效益的项目基本都会被薄津恪拿下。
可是,以薄津恪的个性,怎么会允许非盛家的势力染指这么重要的经济枢纽?
这实在太不符合薄津恪一贯而来的作风。
“有何不可?”
薄津恪薄唇轻启,睫羽轻掀,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一双黑眸如无星之夜,凝视时能仿佛能听见深渊底部的回响。
薄津恪的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
许时颜自然也不会拒绝这送上门的商贸渠道,合上文件,微微一笑。
“薄先生既然把我当自己人,那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薄津恪薄唇勾起一抹弧度,仿佛是静待一出好戏,饶有趣味。
“合作愉快。”
许时颜走拿着文件出书房,“卡塔”一声带上了门。
身后的门关上的下一秒,紧绷的脊背瞬间松懈下来,肋骨处传来一阵一阵的钻心蚀骨的疼痛,许时颜扶住墙,绷紧了牙关,“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止痛药失效,外敷的药治标不治本,医院也不能去,如果再不及时治疗,轻则神经瘫痪,重则器官被坏死的淤血感染,造成病变,失去性命。
现在试探的戏码也演完了,很明显,薄津恪没怀疑到她身上,否则不会这么主动让她加入这么重要的港口项目。
是时候找个借口消失半个月了,先把伤养好再说。
许时颜心里琢磨着,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楼上走,深知今晚将是个难捱的不眠之夜。
薄津恪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火灾调查报告上,右手的伤口还有些隐痛,但可以忽略不计,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如初。
薄津恪放下文件,顺手去拿手边的那杯咖啡。
温度适宜,入口醇香,略带点苦味,应该还加了一些牛奶。
将咖啡放在旁边,薄津恪把文件翻过一页。
忽然,薄津恪瞳孔微缩,眼底深处似有流星划过。
调查报告上的火灾现场图片倒映在薄津恪的眸中,像是在燃烧,又慢慢冷却下来,逐渐凝结。
薄津恪瞳仁流转,视线落在了一旁散发着热气的咖啡上……
第二天早上,各大媒体转发了警署对盛家老宅火灾一案的公开通报结果。
火灾起因是电线老化脱落,点燃了窗帘,火势蔓延,导致盛家老宅百分之六十五的地方被烧毁,死亡三人,两个成年人,一个小孩。
这样的通报其实只是给外界一个大致的交代罢了,即便盛家的火灾另有原因,盛家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情况如数告诉警署的调查员。
盛京的民众并不全然信任媒体,各有各的猜测,一种说法是仇家所为,一种则说是盛家内部势力割据,分配不均,产生了内乱。
许时颜听着设计部的职员谈论起这件事,只是附和着笑了笑,并不多加评论。
直到午休时间,许时颜敲响了周渺办公室的门。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