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快走了几步,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微抬起头,就看见他脸颊上的抓痕,她诧异的问道:“哥哥,你脸上的抓痕怎么来的?”
贺东辰若有似无的瞟了云嬗一眼,云嬗直接转过脸去,当作没看见,他淡淡道:“被猫挠的。”
“你养猫了?我怎么不知道?”贺雪生看那指甲印,应该是女人留下的吧。
“刚养的。”贺东辰说完,掐灭了烟,顺手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和贺雪生走进饭店。云嬗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心里止不住的别扭,不想和他有任何往来,偏偏第二天就见到。
她快走几步,追上贺雪生,道:“雪生小姐,既然有大少爷陪着,那我先回去了。”
贺东辰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扫视过去,云嬗立即别开眼,不与他的视线接触,贺东辰见状,更是生气,他冷声道:“身为保镖,难道不应该24小时寸步不离地守着被保护人么?”
贺雪生瞧哥哥难得如此严厉地对待云嬗,她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哥哥,云嬗上班一天肯定累了,有你在,不会有什么事,你让她回去休息吧。”
贺东辰没看贺雪生,目光严厉地盯着云嬗,沉声问道:“云嬗,保镖的第一守则是什么?”
“任何人都不能轻信。”云嬗不情不愿的回答,心里却很不服气,他就是故意刁难她,他是贺雪生的兄长,他还能害了贺雪生不成,这么与她较劲,还不是为了让她难堪。
“记住就好。”贺东辰说完,转身望着贺雪生,神情又变得温柔起来,“我们进去吧。”
贺雪生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对劲,哥哥今天火药味很重,他以前不会这样苛待云嬗。
可她左瞧右瞧,都没有瞧出个端倪来,只得用眼色安抚了一下云嬗,然后跟着贺东辰去包厢。
包厢里,云嬗检查完包厢,没有异样,她才退出去,守在门边。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可谁让她是弱者,就得被他这样子欺负。
贺东辰坐的位置,刚好正对门边,可以将门外那道身影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个目标清晰的人,以前想入伍,就要做到最好,退伍从商,他就要把贺氏打理得妥妥当当。
这么多年来,他只在一件事上犯过糊涂,那就是感情。当年,他没有勇气上前去质问,如今,她就近在眼前,他还要再错过吗?
昨晚,他想了一整晚,答案是:不!
他一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换了那么多钱包,始终藏着她的照片,蓝草的一句话惊醒了他,原来这些年,他浑浑噩噩度日,都是因为心里那个遗憾的梦。
他要她,管她给谁怀过孩子,管她心里藏着谁,管她是不是恨他,他就一定要她!
服务员很快端菜上来,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起来十分可口,尤其是清蒸的八宝鱼,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贺雪生拾起筷子,还没夹到鱼,筷子就被另一双筷子夹住。
她抬头看去,看见贺东辰夹着她的筷子,她有些疑惑,贺东辰淡淡道:“等一下,云嬗,进来一下。”
云嬗听到贺东辰喊她的名字,她浑身一僵,咬着牙关走进去,贺东辰望着她,道:“先试吃一下。”
贺雪生立即笑了,“还是哥哥会心疼人,云嬗中午忙得没吃午饭,这会儿肯定饿了,那就让服务员再添副碗筷,我都让你刚才给搞懵了。”
贺雪生刚要叫服务员拿副碗筷过来,就听贺东辰讥讽道:“她哪里需要我心疼,我担心菜里被人投了毒,让她试吃一下。”
云嬗脸上血色尽失,她转头盯着男人,贺东辰目光漠然,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僵硬,看见男人将筷子递过来,她眼眶有些发烫,她努力不让视线模糊,伸手接过筷子,又拿过他的碗,一声不吭的试吃起来。
其实饭店的菜哪里会投毒,刚才云嬗检查包厢时,从他身边经过,他听到她肚子叫了,看她检查完就出去站着,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尽职尽责的保镖,他心里虽气,到底还是担心她饿坏自己的胃。
叫她直接进来吃东西,她肯定不屑,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
瞧她脸上血色尽失,他心里抽痛了一下,还是选择漠视。看她每样东西只吃一点点,他心里就在催促,再多吃一点,都瘦成竹杆了。
昨晚他抱着她时,就发现了,她纤腰不盈一握,碰到全是骨头,除了胸部还有点料以外,她真的应该增肥了。
贺东辰默默地看着她,见她像吃毒药一样那么难以下咽,他心里也不好受。很快,云嬗尝完了所有的菜,她将碗与筷子搁下,强忍着反胃的冲动,道:“没有毒,大少爷,雪生小姐,你们可以放心用餐了。”
贺雪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哥哥,他对云嬗太刻薄了。
见云嬗转身要走,贺东辰无视妹妹脸上的不赞同,出声道:“我让你走了吗?”
云嬗强忍着不掉下泪来,最辱大抵莫过于此吧,她转过身去,毕恭毕敬道:“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汤还没尝。”贺东辰说完,端起白瓷碗,拿汤勺舀了汤,连同里面的排骨,盛了满满一碗,推到云嬗面前,道:“喝完再出去。”
云嬗咬着牙关,抬头瞪着贺东辰,贺东辰静静地看着她,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好像是在对待一个保镖。云嬗败下阵来,她没有他这么狠心无情,她端起碗,迅速吃起来,几分钟就把汤和排骨吃完,她用力将碗与筷子放在桌上,道:“现在可以了吗?我去叫服务员重新添副碗筷。”
贺东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喝了一碗汤,又吃了那么多菜,应该不饿了吧。他拿起云嬗用过的碗筷,夹起菜吃了起来。
贺雪生愕然地望着他,据说贺东辰有洁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可他居然用云嬗吃过的碗筷,甚至一点也不嫌弃,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