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道步伐僵硬,死死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哪怕是只看上一眼!
完了!彻底完了!他这辈子走到这儿就算是到头儿了!
裴律道目露绝望,重罪在身,莫不要说是前途了,就是性命能否保得住都是一个未知数!
“堂下何人?!”
张义敲响了惊堂木,厉声问道。
裴律道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嗓音干涩的回答道:“河东裴氏裴律道。”
他答话的声音刚落,张义便紧跟着再次敲响了惊堂木,“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裴律道微微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张义身旁的裴承先,“我知罪!知罪!”
裴承先闻言竟忍不住的轻笑一声,“知罪?”
他随侧身对张义说道:“张大人,既然咱们还未审,犯人便已经知道了自己所犯何罪,不如,就先听听犯人自己的供述?”
张义先是一愣,而后才有些复杂加同情的看了一眼堂下的裴律道,点头同意道:“如此也好!”
“人犯裴律道,将你所犯之罪一一说来!若有半分隐瞒,罪加一等!”
张义心里清楚,无论这裴律道如何供述,护国公之后都会有办法让其“罪加一等”!
若护国公单单只是想将裴律道定罪,便不会容他多说一句!
裴律道连连点头,面上十分恭谨的回答道:“我所犯之罪有五,一是伙同前任河东郡守贪赃枉法,卖官售爵!”
“二是收受河东各个商贾的钱财,伙同他们抬高河东市价,逃避税款!”
“三是勾结郑氏,帮助隐太子妃一党在河东繁殖势力!”
裴律道说到这儿的时候,面露恐惧的看了看裴承先,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
“还有呢?!”
张义神色肃穆,将惊堂木敲得震天响,“还不从实招来!”
“还有,还有,”裴律道咽了咽唾沫,颤颤巍巍的接话道:“还有第四,是为了名利富贵,协助郑氏,押送我父裴寂等三人前往辽东!以此威胁护国公!”
这第四条罪名一出,衙门内外皆是一片哗然!
“这裴律道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为着富贵,竟要卖了自己的亲爹和亲侄儿!”
樵夫听着衙门外说书先生的同声传递,恨恨的“呸”了一声。
老秀才更是愤恨到胡子都在颤抖,“此等祸国殃民之人!实该千刀万剐!”
堂内的张义听到这儿,也免不了要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审问,“那第五桩罪呢?!”
裴律道此时已然听到这内外一片的议论之声,知晓只这第四条说完,便已然有许多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瑟缩着身子,咬牙继续说道:“第五,第五是我于前往辽东途中,沿途散播于隐太子有利的言语,故意累病我父,妄图以此增加威胁护国公的筹码!”
“以上五罪,我都认!请大人和护国公看在我如此坦诚的份儿上,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可能换回祖父一命?!”
裴承先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下那个为了求得一线生机而谄媚如猪狗的人,质问道。
“我是你亲叔叔!亲叔叔!”
裴律道已然被裴承先寒凉的眼神逼的有些发疯了!
“天子犯法都当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
“张大人!按律,裴律道该如何处置?!”
张义闻言,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裴承先,不知自己该不该当众回答。
裴承先自是能看出他的顾虑,当即说道:“张大人你只管直言!”
张义看裴承先面色坚定,只能轻咳一声道:“通敌叛国,参与谋逆,当斩!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