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裴承先与一众辽东官吏、武将对坐在桌前。
他们的手上都有一份来自“李安”的问候!
“国公爷,这信您也瞧过了,咱们……”
何天拿着信有些为难的问道。
这李安在信中将圣上和护国公说成了一对手段很辣,不顾亲情的君臣,其中的谴责之意几乎都要溢出这张信纸!
更是有若是圣上不退位,护国公不释放隐太子妃,就有违圣贤之道,不配在世为人的意思!
这些话,就是他这个第三人看了都觉得异常愤怒和尴尬,更何况是护国公!
何天有些忐忑的看着裴承先,有些害怕对方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桌子给掀了!
谁知,一袭白衣的裴承下只是勾了勾嘴角,“只是个孩子罢了,看的人再多,又如何?!”
“他是个孩子,还没懂这成王败寇的道理,难道天下人也不懂么?!”
“若是因此有人诟病我与圣上,那只能说,此人不知感恩,不懂何为明君,只是迂腐的遵循古训罢了!”
没人比裴承先更有底气说这样的话,他以一己之力,推动大唐的经济、军事、政务变革,同李世民一起将大唐的发展带领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何天和在座的官员们无一人敢反驳裴承先的话,“护国公您的意思是,置之不理?”
裴承先玩味的看着信件中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不甘与怨恨,“待我回上一封信后,便也再不用管了!”
翌日清晨,辽东城南门同时奔出十几匹快马,带着裴承先给李安的回信跑向大唐的四面八方!
而在大唐和高丽人对战的阵前,也有将士洒下了数量众多的纸张。
高丽人营地中,陆畔一手紧握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回信,快步走回了李安所在的帐篷。
“陆将军,如何了?我的那封信可起作用了?”
李安紧紧盯着陆畔,不肯放过对方神色间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见陆畔神色僵硬,就知晓事情只怕是没有朝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怎么了?”
李安稚嫩的脸庞一点一点的沉寂下来,轻声问道。
陆畔僵直着胳膊将手中已被握得皱皱巴巴的信纸递了出去,“殿下看过后便知!”
李安闻言伸手接过信纸,只看了第一行字,他的脸色便是一白!
“今日悉知李安谴裴谋为乱臣贼子,虽觉此乃孩童之言,却也不免要辩驳几句!”
“……制精盐,锻精钢,退突厥,……”
“凡此种种皆离不开圣上的扶持,若圣上为昏君,何人敢称明君!”
“隐太子妃为一己私利,勾结外敌,置辽东百姓于不顾……”
“李安肖其母,鼠目寸光,自私妄为,何敢质问圣上,质问裴谋?!”
李安粗略的看完信后,突然发起了孩子脾气,他一把将信纸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碾,“胡说!胡说!他胡说!”
“明明是李世民谋夺了父亲的皇位!”
陆畔立在一旁并未言语,只是等到李安力竭,瘫软在地后,方才蹲下身来,“成王败寇,我想,殿下应当是懂这个道理的!”
“如今,事实怎么样已然没人关心,百姓和群臣们看见的只有李世民和护国公的丰功伟绩、君臣相合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