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頠认为,事物虽是“自生”的,但每个具体事物都是万物的一部分,因此不能“自足”,要依靠别的东西作为存在的条件。他说:“夫品而为族,则所禀者偏,偏无自足,故凭乎外资。”“资”就是依靠的意思。事物的存在要依靠一定的条件,条件适合某一事物的存在,对于某一事物叫作“宜”,选择适合存在的条件是人们所要求的。也就是说,裴頠认为,在“有”之为“有”的过程中,“有”首先选择有利于自己的“有”,而不断抛弃不利于自己的“有”。那些利己的他“有”在此过程中,与“有”自身一起不断地实现着此“有”的本质。而那些被抛弃的、无助于此“有”的他“有”,相对于此“有”而言,就成为了“无”。在这个意义上,“无”只是“有”的衍生状态,而非“有”的本体。有之为“有”,全是“有”之间的相济之功,而非“无”之用。
“无”是什么
裴頠对“无”作了解释,他说:“生以有为己分,则虚无是有之所谓遗者也。”认为“无”是“有”消失了的状态。“无”不能对事物的存在和发展起积极作用,只有“有”才对事物的发展变化起积极的影响。
“言”与“意”的关系问题,是我国哲学史上的古老问题。到了魏晋时代,更成为思想界热烈争辩的重大问题。
魏晋时期,对于言意关系的问题主要有三种不同的意见:一是以荀粲为代表的言不尽意说,二是以王弼为代表的得意忘象(或得意忘言)说,三是以欧阳建为代表的言尽意说。
魏晋时期“言意之辩”的主要观点
①荀粲的“言不尽意”。荀粲认为最精微的大道理,不仅是言外的东西,而且也是意外的东西。即使言能尽意,能够把意内的东西完全表达出来,可是那些意外的东西,言语还是不能表达的。这就是说,这些细微的道理,不仅是不可言说,而且还是不可思议的。
②王弼的“得意忘象”。王弼一方面肯定言、象具有表达意义的功能,一方面又强调言、象只是表达意义的手段,为了不使手段妨碍目的(得意),可以把手段忘记,这就叫做“得意忘象”(得意忘言)。只有“忘象”“忘言”,才能认清客观对象的真实本质——“意”。意才是应该把握的要旨。王弼“得意忘言”的方法,破除了汉代经学拘泥于字义、训诂的烦琐学风,为重新解读儒、道经典开创了新思路。
③嵇康的“心不系于所言”。嵇康从各民族语言不同这一社会现象出发,认为语言与表达对象之间并无必然联系,而且不同民俗的人们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尽相同,因此,言、意是不相干涉的。嵇康的“心不系于所言”,是要为“越名教而任自然”提供一种理论支撑。或者说,是要以抽象的理论形式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
④郭象的“寄言出意”。郭象认为,读《庄子》应重在融会贯通,了解根本精神,而不必拘泥于字字句句,每事每物。只要体悟了“意”,就可以“遗其所寄”了。从本质上说,这是与“得意忘象”一致的。
以上这些观点虽有所不同,但都认为“言”是不能充分表达“意”的,都是贬低或否定语言的作用,而欧阳健则提出了与他们不同的观点。
欧阳健和《言尽意论》
欧阳建(70—00),字坚石,西晋思想家。他出身于冀州名门大族,名气很大,当时人评论他为“渤海赫赫,欧阳坚石”。西晋元康时,欧阳建官至冯瑚太守。永康元年(00),被赵王伦和孙秀所杀。其代表作《言尽意论》和嵇康的《声无哀乐论》、《养生论》被合称为玄学中的“三理”。
欧阳建的《言尽意论》全文只有8个字,虽然很短,但是,明确地说明了唯物主义的认识论的基本原则反映论。
欧阳建首先确认事物及其属性是客观存在,不依人所设的名称为转移。这是从哲学的高度肯定了客观事物的第一性地位,为“言尽意”论奠定了唯物主义哲学基础。然后,他又进一步说,名称、概念和语言在认识过程中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它们具有表达客观世界、区别客观事实的重大作用。为了分辨不同的事物和表达不同的意思,就需要有不同的名称。而名称是根据客观事物而有的,事物本身就是名称的依据。有什么样的物,才有什么样的名,有什么样的理,才有什么样的言。名、言和物、理是一致,而不是分离的,其间的关系犹如“声发响随,形存影附,不得相与为二”。既然如此,那么名、言就能完全表示出物、理而“无不尽”,名称和概念完全能够反映客观事物,即“言能尽意”。
郭象(─),西晋时期著名的玄学家,字子玄,河南洛阳人,官至黄门侍郎、太傅主簿。他的著作保存下来的主要有《庄子注》一书,此书是在向秀所作《庄子注》的基础上完成的。
郭象终其一生经历了西晋王朝从建立到走向灭亡的全过程。这一时期,战乱频繁,生灵涂炭,一大批名士也都死于非命。知识分子感受到一系列尖锐的矛盾,思维陷入内在的不安,处于一种辩证法的紧张之中,由此而凝结为一种弥漫于全身心的极为深重的忧患之感。在这种忧患感中,郭象积极思考,努力想把两个对立的命题统一起来,一方面针对阮籍、嵇康一派着眼于超越的玄学,指出现实是不能超越的;另一方面又针对裴
一派着眼于现实的玄学,指出现实是必须超越的。
独化论的理解
郭象的独化论认为:万物自生,无造物者。在郭象看来,万物的生成者不是超越万物的“无”,不是尚未生成的“有”,也不是自我的意愿,相反却取决于自然生成的过程。在此基础上,郭象认为万物各自俱足,而无所待。他说:“物各自造,而无所待焉……若责其所待,而寻其所由,卒至于无待,而独化之理明矣。”也就是说,万物运动变化没有终极的根据和原因:天不运而自行,地不处而自载,日月不争而自代谢,皆“无故而自尔也”。这些说法有唯物主义的意味。但他又认为,万物之间都是各自“独化”而不相关:“夫死者独化而死”,“生者独化而生”。这就又颇有些孤立静止的形而上学意味。
玄冥之境
所谓“玄冥之境”,就是“玄同彼我”、“与物冥合”的精神境界或心灵境界,其根本特点就是取消物我内外的区别和界限,取消主观同客观的界限,实现二者的合一。所谓“玄同”,就是完全的直接的同一,没有什么中间环节或中介,不是经过某种对象认识,然后取得统一,而是存在意义上的合一或同一。这一点是符合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只是郭象的“玄冥之境”更具有存在哲学的特征。如何实现这种境界也是郭象着重论述的问题。在他看来,这种境界是“自得”的,不是从其他地方获得的,换句话说,这种境界是心灵自身的创造,与认识的问题无关。
名教即自然
郭象不赞成阮籍、嵇康的把名教与自然对立起来的理论,认为名教完全符合于人的自然本性,人的本性的自然发挥也一定符合名教。他认为,仁义等道德规范就在人的本性之中,说:“仁义自是人之情性。”郭象还认为,物各有性,而“性各有分”。一切贵贱高下等级,都是“天理自然”、“天性所受”,人们如果“各安其天性”,则名教的秩序就自然安定了。因此,名教与自然两者是不矛盾的。
“有为”与“无为”
郭象不赞成把“有为”和“无为”截然对立起来,认为人们把“无为”理解为“拱默乎山林之中”,是完全错误的。他说:“各用其性,而天机玄发。率性而动,故谓之无为也。”即只要是顺着本性,在本性范围之内的一切活动,就是“无为”。所以他说:“圣人虽终日见形,而神气无变;俯仰万机,而淡然自若……虽在庙堂之上,然其心无异于山林之中”。从而在“各安其天性”的前提下把“有为”和“无为”统一了起来。
葛洪(8─),东晋道教理论家、炼丹家、医学家。字稚川,号抱朴子,人称“葛仙翁”,丹阳句容县(今江苏省句容县)人。
葛洪从小就喜欢学习,但因家穷,只好上山打柴去换取纸笔等学习用品。晚上他就诵读并抄写书籍。他性情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为人质朴寡言,不善辞令,不好交游。但是,为了寻找书籍或请教疑难问题,他却可以不远数千里,一定要达到目的才罢休。传说,葛洪的叔祖葛玄是在三国时吴国学道成仙的人物,人称“葛仙人”。葛玄把他炼丹的秘术传给了徒弟郑隐,葛洪就向郑隐学习。后来他又拜南海郡的太守鲍玄为师,鲍玄对葛洪深为器重,将女儿嫁他作妻子。葛洪承传了鲍玄的修炼方法和实践,并且同时博览、研习医术。
葛洪一生淡泊名利,曾数次推却官职,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修养炼丹、著书立说上。
葛洪的著作主要有《抱朴子》和《肘后救卒方》。《抱朴子》分内篇0卷,外篇50卷。内篇说的是神仙方药,鬼怪变化,养生延年,禳邪却病等事,属道教著作。其中《金丹》、《仙药》、《黄白》等部分是总结我国古代炼丹术的名篇;外篇说的是人间得失,世道好坏等事。
“玄”和“道”的概念理解
在《抱朴子》第一篇《畅玄》中,葛洪说:“玄者,自然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万殊,指万物。葛洪认为,“玄”是无所不存,神秘莫测的,它细微深远,连绵不绝。它能使天以之高,地以之卑,云行之行,雨以之施,能够诞生元一之气。总之,“玄”是天地万物之母,宇宙发生的总根源。
道教以“道”命名其教,足见“道”这一范畴的核心地位。《抱朴子》中说:“道者涵乾括坤,其本无名。论其无,则影响尤为有焉;论其有,则万物尚为无焉。”这就是说,“道”是实有而非物、本无而不空,同时不能用概念指谓、不能用语言符号表示的涵盖宇宙万物的本体。
葛洪的这些思想观点,为道教的“神仙学”寻觅到了基础性的理论依据,由“玄”的超越性、永恒性,引申出人若获得“玄道”,也可永恒。得到“玄道”的人,就是“神人”、“真人”、“至人”,可以做到“出乎无上,入乎无下”,“恢恢荡荡,与浑成等其自然;浩浩荡荡,与造化钧其符契”。这样,“玄道”观念与神仙形象就获得了沟通。
如何修道
做为宗教,道教给人的希望是修道成仙。《抱朴子》中强调若要修道成仙,首先应该向内认识自我,涤除玄览,排除情欲,摒绝外部干扰,所谓“学仙之法,欲得恬愉淡泊,涤除嗜欲,内视反声,尸居无心”。这显然是一种向内观照的唯心主义的认识活动。同时《抱朴子》还主张修道的人要刻苦力行:“积其功勤,蒙霜冒险,栉风沐雨,而躬亲洒扫……试以危困,性驾行贞,心无怨贰。”这显然是一种宗教实践活动。
在世界各大宗教中,佛教是创立时间最早的一种宗教,时间在公元前世纪,其创始人名为悉达多,姓乔达摩(前-前486年),佛教徒尊称其为“释迦牟尼”(意为:释迦族的圣人)。
佛教传入中国
佛教传入中国的具体时间和年代,现在很难考定,一般公认是始于汉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