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顺心中一紧,虽然张三等人的证词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但他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官差们平日里鱼肉百姓,早已习惯了见风使舵,怎会为了他一个穷秀才得罪赵久亮?
然而,张三接下来的话却让赵六顺大吃一惊。
“当日我们到赵家村时,赵六顺的女儿正病着,他的妻子姜巧云向赵八斤和徐氏借钱买药,却被他们一口回绝,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张三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后来,赵六顺带着草药回来,我们离开时,小的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清楚地看到赵八斤从赵六顺身上抢走了装药的竹篓。”
此言一出,堂上顿时一片哗然。赵六顺愣住了,赵久亮也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张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久亮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张三!你可看清楚了?做伪证可是重罪!”
张三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赵老爷,小的正是因为知道律法,才不敢胡言乱语。当日之事,小的记得清清楚楚,绝无半句虚言!”
他说完,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直接扔在地上,对县太爷说道:“县太爷,这是赵久亮给小的的银子,让小的在堂上做伪证。小的不敢欺瞒,特将此物上交!”
其他几名衙役也纷纷从怀中掏出银子,扔在堂上,齐声说道:“县太爷,这是赵久亮给我们的银子,让我们在堂上颠倒黑白!”
赵久亮见状,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张三等人,声音颤抖:“你们……你们血口喷人!我何时给过你们银子?县太爷,他们这是在诬陷我!”
县太爷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赵久亮,证人证物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他说完,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来人!将赵久亮拿下!”
堂外的衙役们立刻冲了进来,将赵久亮团团围住。赵久亮脸色惨白,挣扎着喊道:“县太爷,冤枉啊!他们这是在陷害我!我赵久亮堂堂正正,怎会做这等龌龊之事!”
然而,县太爷却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赵久亮,你贿赂官差,企图颠倒黑白,罪加一等!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待本官查明真相,再作定夺!”
衙役们应声而上,将赵久亮五花大绑。
赵久亮被衙役们五花大绑,拖出大堂时,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挣扎着,声音嘶哑地喊道:“县太爷!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是赵家村的富户,州府里还有亲戚!你敢动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县太爷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赵久亮,本官秉公执法,岂容你在此放肆?你贿赂朝廷命官,散出银钱收买他人,当堂做伪证,这些罪证足够判你!来人,把他押下去!”
赵久亮被拖走时,依旧不甘心地破口大骂:“县太爷,你给我等着!我赵久亮不会就这么算了!”
堂上众人看着赵久亮被拖走的背影,心中各有所思。赵六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觉得事情并未结束。他知道,赵久亮在州府有亲戚,此事恐怕不会就此了结。
县太爷见赵久亮被押走,转头看向堂下跪着的赵家村村民,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你们几个,现在还不说实话?难道也想被充军发配吗?”
那几个村民闻言,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叩首求饶:“县太爷饶命!我们说实话!我们说实话!”
其中一个年长的村民哭诉道:“县太爷,是赵久亮逼我们这么说的!他威胁我们,如果不照他说的做,就找人弄死我们全家!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另一个村民也连连磕头,声音颤抖:“是啊,县太爷!赵久亮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在堂上诬告赵六顺!我们对不起赵六顺,对不起乡亲们啊!”
赵六顺听着村民们的哭诉,心中一阵冰凉。他目光扫过村长,只见村长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叹气,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赵六顺心中冷笑,暗道:“人心难测,人心难测!”
赵八斤和徐氏此时早已慌了神,脸上血色全无,也不再哭闹,只是惊恐地看着县太爷,仿佛等待最后的审判。
县太爷见村民们招供,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剩下的几个证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威压:“你们几个,还不说实话?难道也想尝尝牢狱之灾的滋味?”
那几个证人见赵久亮已被拿下,村民们也已招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叩首道:“县太爷饶命!我们……我们也是收了赵久亮的银子,是来堂上诬告赵六顺的!”
药铺的掌柜也连忙上前,如实说道:“县太爷,赵八斤确实曾来我们药铺卖过草药,但草药的种类和数量与赵六顺所说完全一致。张三兄弟去赵八斤家搜查时,找到的草药却与赵六顺所说的对不上,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
张三闻言,立刻上前补充道:“县太爷,小的可以作证!赵八斤家中的草药数量稀少,种类也与赵六顺所说不符,显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县太爷听完众人的供词,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赵久亮,竟敢如此目无王法!来人,将赵八斤、徐氏先给本官拿下!”
“赵家村其余村民,一人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本官念村长老迈,又不曾说过什么,便免去刑罚!”
衙役们应声而上,将赵八斤、徐氏以及那几个证人一一拿下。堂上顿时一片哭喊求饶之声,但县太爷却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收了赵久亮的银子,竟敢在公堂之上诬告他人,罪不可赦!”
堂上,那几个作伪证的樵夫、马夫和送草药的商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县太爷饶命!小的们一时糊涂,收了赵久亮的银子,才敢在堂上胡说八道!求县太爷开恩啊!”